起刀,用力朝着她怀里的婴儿刺下。 苏春日始终看着那把刀,看着它在似火骄阳下,折射着冰冷的光。看着它刺入了肉|体,随即迅速拔出。看着银色刀刃上,染上了殷|红的血。折射出最诡异的艳|色。 地上的耳麦里,爆发出夏临安几乎泣血的声音:“苏春日!” 南城的夏季,闷热潮湿,人站在室外,如同置身于蒸笼中,口鼻都呼吸不畅。而此时,憋闷的空气中,还夹杂上了血|腥气息。 婴儿穿着浅蓝色的纯棉连体和袍,胸|前白色系带处,鲜|血一点点洇开。 那血是从苏春日的手臂上落下,滴滴点点,接连不断,浓稠嫣|红。 所有人都看见,苏春日用自己的右手臂为怀中婴儿挡住了刀。 整个直播屏幕上已被网友的弹幕疯狂占据,有惊呼,有为苏春日喝彩,有为她与婴儿安危担忧祈祷,铺天盖地,不计其数。 “姐!” “宝宝!” “郑媛!” “别动!” 在场人也被这一突来变故惊呆,纷纷发出惊呼尖叫,几名警察立即拔枪做警告状。郑媛受惊,将刀抵在苏春日的颈上。此时的她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三两下便将苏春日给拖回到了天台围栏边。 苏春日先是懵怔,只觉右手臂上麻木发热,有热流涌出。待一两分钟后,才感觉到了疼痛。那痛阵阵袭来,越发剧烈,令她右手无法举起,只能无力垂在身旁。 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暴晒,苏春日感觉到眩晕,只得下意识用完好的左手牢牢将婴儿抱在怀里。 徐星辰面色惨白,仿佛浑身的血液都随着苏春日被刺的那一刀涌出,流失殆尽。他缓步朝着郑媛靠近,轻声道:“姐,放开她。” 他声音轻得像水雾,仿佛瞬间就会被烈阳蒸发。但内里的情感太过复杂,哀伤内疚痛心黯然,浓烈不散,沉入人心。 “别过来!”郑媛手中的刀用力按在了苏春日的颈脖动脉处,尖锐的冰冷与刺痛瞬间袭来,苏春日吓得屏住呼吸。 徐星辰停住脚步,只喃喃重复着一句话:“求你……别伤到她。” 他的表情,绝望而忧伤。 此时的郑媛脸上呈现混乱与清醒交织的表情,她看见苏春日仍在汩汩冒血的手臂,忍不住流泪:“对不起,小苏,我是不是把你伤着了?对不起……” 她虽然这么说着,可刀仍旧放在苏春日的颈脖动脉处,只要用力一划,苏春日浑身的血液便会溅洒而出。 阳光炽烈,但因为失血过多,苏春日却感觉到了寒冷,她的皮肤呈现腻白色,是种没有生命的颜色。苏春日抱着婴儿,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眩晕的神志稍稍清醒,做出最轻松自然的姿态:“没事,媛姐,我只是有点累,我们坐下好不好。” 郑媛被她的轻松音调宽慰,逐渐放松下来,跟着苏春日的动作,缓慢蹲下。郑媛的背抵在栏杆处,金属栏杆在烈日下晒了一天,温度高得人压根无法靠近。可郑媛坦然靠着,皮肤被烫红灼伤,她却浑然未觉,整张脸面目呆滞,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苏春日坐在地上,左手抱着婴儿,将其安稳放置于自己大|腿上,右手垂在身侧。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天台水泥地板上,很快便形成一滩悚然血泊。 苏春日的身体因为失血而寒冷发颤,眼前景物也开始逐渐模糊,似乎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而她怀中的婴儿在高温中暴晒,滴水未进,哭声嘶哑凄惨,到最后竟逐渐微弱下去。 巨大的压力与紧张足以压垮人的神经,始终静默的葛峰终于忍耐不住,暗哑的嗓音发出哀求:“郑媛,把孩子还给我!” 郑媛看向葛峰,那双冷漠麻木的眼重新弯出了月牙的弧度,她用低微的讨好语气道:“阿峰?你看,宁宝回来了,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她的话像是无形的尖刀,刺着葛峰的五脏六腑,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葛峰握紧了双手,拳间有骨骼的响声:“郑媛,那不是宁宝,他叫葛安。” 郑媛却笑了出来,笑容轻快,仿佛还是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阿峰,你还在生气是不是?你看,他明明就是宁宝啊,就是我们的宁宝。宁宝又回来了,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