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钱娇娘点头,“只可惜我手里就这么些银子,不然多给些。” 清雅道:“救了侯府夫人是大事,大夫向来有赏银的,不如明儿开了库房,取那三五百两出来,也没人说甚。” 钱娇娘眼前一亮,“有这么个说法?那成!我明儿就要些来,只是……那边到底怎么了?” 清雅两手一摊,“我是真不知道,确实没人跟我说,丑儿跑去看了也没回来。许是被事儿给耽搁了。我这就去瞅瞅。” 钱娇娘沉默片刻,“我与你一同去。” “这可不成,好不容易万神医将你治好了些,万一你一走又出什么岔子,那我可白遭了。” 清雅坚决让钱娇娘在屋里休息,自己拾掇拾掇出了门,才出了院子不多会,就看见邢平淳和阿大迎面走来,邢平淳手肘遮着眼睛,低垂着脑袋往前走,阿大搭着他的肩膀,似在对他说些什么。 清雅一颗心沉了下去。若是那边有好消息来,邢平淳早就撒丫子跑来了,怎会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清雅走到两人面前,邢平淳哭得跟兔儿似的一对红眼睛,小狗似的呜咽着,清雅叹气,这下可好,问也不必问了。 “清雅姑娘,你往哪里去?”阿大苦着一张脸,问。 “去找你们,侯爷那边怎么样了?”清雅问。 阿大摇了摇头,唉了一声,张嘴哑了半天,又是一声唉叹。 直到见到了钱娇娘,阿大才勉勉强强把话给说了,“阿尔满作了一下午的法,侯爷的神魂还是未能恢复。他说,或许侯爷得的,并不是由祝。” “娘,爹他是不是好不了了?”邢平淳爬到榻上,自后抱住钱娇娘的脖子,小脸蛋埋进娘亲的颈边哭丧着道。 恐怕不止丑儿一人这般想法,阿大他们也全都有此等想法。钱娇娘笑道:“傻丑儿,你爹怎会好不了呢?咱们只是暂时没寻对路,不过这也是件好事。” “好事?”邢平淳不解。 “对,好事,这就说明你爹或许不是遭了西犁人的阴谋诡计,自是一件好事。”钱娇娘道,“咱们一样样地找缘由,总会找出你爹发狂的原因。” 阿大听了振奋了些,“正是如此,大帅总能恢复原样!” 邢平淳破涕为笑,“娘说的总是对的!” 钱娇娘替邢平淳擦干净脸庞,问道:“侯爷现下何处?” 阿大道:“大帅在他的院子里,阿尔满心有不甘,明日想再作术法一试。因着意欲清晨作法,清泉便请大帅在正院住下,省得夜里吵夫人您歇息,明儿大早又要接大帅过去。” “侯爷还闹么?” “自用冰水泡了后,侯爷似是好些了,下午虽一直闹腾,总归没有前两日严重。丁张已备了许多冰块回来,今夜应无大事。” 钱娇娘沉吟片刻,“你还是去将侯爷接回来,上回似就是因他夜里乱跑,病情才更加严重,这回莫要大意了。” 阿大听从钱娇娘的话,去正院告知李清泉等人。李清泉没有怠慢,与大伙一齐将定西侯护送回了钱娇娘的院子。钱娇娘站在屋里看着他们进屋,个个垂头丧气。定西侯被阿大和李清泉一人一边地扶着进来,虽仍在挣扎,但好歹不必绑缚手脚了。 邢慕铮自是失望的,阿尔满并非爱说大话之人,相反地他很稳重,若非有把握,他不会如此信誓旦旦。他现下担心的是怕娇娘他们通由这一回,会误以为他的狂性并非敌人所致,倘若寻错了方向,他大抵真获救无望了。 他原有心事,但看钱娇娘站在外边,他更为不悦。这妇人不知自个儿脑袋受伤么,三天两头乱走乱动,非得要再晕倒了才作数么? 邢慕铮被扶进西厢房,钱娇娘跟着进来,她凝视定西侯的黑眸,笑着将他的脑袋乱揉一通。定西侯发出一声吼叫,李清泉与阿大不解的目光直直射向她。钱娇娘却跟无事人一样收回了手,转身走了。 第三十六章 翌日,天还灰蒙蒙地,邢慕铮又被接到书房,阿尔满这回要了三头羊和九头牛,摆了香案作西犁一种古老解术之法。定西侯似是经由两夜的冰水浸泡可算蔫了,痴痴傻傻坐在椅上望自个儿脚趾。钱娇娘跟着过来,站在一旁看阿尔满作法。 在场者皆翘首以盼,明知希望已微弱,却仍期盼有神迹降世。一个时辰后,阿尔满将符纸灰倒进一碗清水里,与众人协力喂定西侯喝下。定西侯不喜这滋味,吼叫了几声,但好歹没能吐出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