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迟蓦地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麦秋舔了下唇,“就是……他……他不是搞艺术的吗?对,艺术家嘛,没点绯闻没点怪癖的都不好意思出来混……我是觉得,林小帅哥未必不愿意帮你,事出从权,跟他求助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大不了他就不乐意呗,那还能比现在更糟糕?” 沈青迟看着她。 “咳……你别这么看我啊,不信你去问,说不定真的就……” “不必,”沈青迟摇头,抬手推了下镜框,复定睛,看着她道,“这件事,我不会找他。” 眼神里未说完的一句是:所以你也不要找他。 麦秋瞪眼,片刻的僵持,到底是她先妥协了,“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也不知道我造的什么孽,来咬你这吕洞宾……呸,我这说的什么话,看你给我气得,把自己当狗了都!”说着她自己先乐了,“这可真是疯起来连自己都骂了。” 沈青迟也勾唇笑了,“抱歉。” 麦秋摆摆手,“别,得亏我了解你,知道你就是个石头脑袋死轴死轴,不过……”她笑意微敛,目光里带了些谨慎,“沈青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心里有谱了呢?” 也不是有什么端倪,就是感觉——俩人这么多年朋友,有时候就是有这种第六感,还挺玄的,不过麦秋坚持认为,未来的某一天,人类的第六感终究会被证实。而她要努力养生,争取见证那个时候的到来。 彼时她看着沈青迟的时候,这种第六感就又来了,尤其她跟着笑的这一下,实在不像是闷头解决问题的她——也还是心里有事的模样,但这个“事”,跟那个“事”,就是不一样。 她纠结得看着她,一脸艰难。 沈青迟没让她煎熬太久,她在她的目光里嗯了一声,不轻不重的点了下头。 “我……!”麦秋把到嘴的不雅的话吞了回去,身子却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想什么了?” 这时候危机公关显然最好就是立刻强有力的辟谣,关键就是这俩强有力,一个用力过猛,另一个她又不肯用,不对…… 脑中蓦地一闪,她轻吸了口气,低头,“青迟,你莫不是想……” “嗯,”沈青迟又点了下头,声音里一股冷然的平静,“我约了陈知遇见面。” “什么!”麦秋再次拔高了声音,可能拨得太突然导致有点缺氧,她扶着脑壳,“果然果然果然,我就说你肯定琢磨了什么事,可、可怎么又琢磨回他身上去了啊?” “不好么,”沈青迟目光在她左手扫过,道,“好歹是锦囊之一。” “哎哟……”麦秋苦着脸,“您还语文老师呢,我这修辞手法您没看出里呀?我这是铺垫啊,是欲扬先抑啊,我寻思这俩怎么看都是右锦囊简单好使吧,你这大都怎么想的,那陈知遇说不定正张着口袋等着你钻呢,你也就真闭眼往里头杵?” “说哪去了,”沈青迟摇头,“不过是去见一面,尽力说服。” 陈知遇的电话,一共来了两次,她与麦秋说的,是他的第一通电话,那之后挂了不久,他又打过来一次,说他们分手的事,到底是因为他的错,大抵是心中有愧,他语气已是松动,说见面再说吧,上次没跟她见成,这次他还是想当面与她说,且他有些担心她,不见见总不放心。 她听出他语气里不同的语气——那大概是男女间独有的,隐秘的暧昧。她感受了,内心却没什么悸动,甚至是越发冷静,她没有与任何人说过陈知遇出轨的事,但自她见到他和那女人重叠交缠的肉体之后,每一次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她眼前都自动闪过那时的场景,然后就是熟悉的微微作呕感。 这已然成了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她于是更加清楚,她和陈知遇是绝对不可能再和好,她以为陈知遇已经打消了这念头,但这次却…… 不论如何,这一面都得见。 就算陈知遇不愿意出面,那也至少把他最后这点心思掐了。 抬手捏捏眉心,她抬头看向麦秋,笑笑,“别瞪我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麦秋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但更知道她性格,她既然这么说了,就指定是打定了主意了,她一个麦秋再加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只得纠结着脸,“真想好了?不怕他趁火打劫?” “我只有一身麻烦,怕人劫我什么,”她说着起身,在她肩膀轻轻拍了下,“好了,不用担心我,最差的结果就是晚点真相大白。不过有个事,需要你帮我下。”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