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蒋听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辞去工作,准备回国外去。 二奶奶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她收拾行李。从那天之后,蒋听月就不肯和她说话。 这几日不断被传讯,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安排,二奶奶焦头烂额,几经好几晚没睡好觉,整个人看着都憔悴许多。 “听月,我和你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啊……” 蒋听月不声不响,背对着她,身影透着冷硬。 二奶奶眼眶湿润,低声叹息:“你不明白我们的苦心。你走了也好。你爸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大伯跟老三联手了,你爸孤立无援,怎么是他们的对手。这次你爸要是栽进去,往后我们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你出去也好。”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蒋听月不知何时停了动作,坐在地上,看着她床中央那只陪了她好些年头的星黛露。 “妈,”她忽然出声,“你和我一起走吧。” 二奶奶怔住:“听月,我……” 她放不下还在拘留中的丈夫,放不下那些儿孙,放不下家里的一切。 只是犹豫的两三秒,蒋听月便已重新开始动作,合上箱子:“算了。” 司机将一箱箱行李搬上车,蒋听月把最后一个箱子放上去,转身看到宁思音站在门口。 她顿了顿。宁思音从台阶上走下来。 蒋听月没有说话,在自己父母谋害她最好的朋友失败之后,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的朋友。 宁思音却和以前无异,张开手臂抱了抱她,自然亲昵地说:“找个法国帅哥结婚吧,我最近想要个混血孙子。” 蒋听月笑起来:“想要混血儿自己离婚找外国帅哥生去。” “那我也生不出来孙子啊。”宁思音说,“我现在觉得做奶奶挺好的。” 蒋听月啐她:“美不死你。” 她回抱宁思音,很快松开,潇洒地转身:“走啦。别想我。” “怎么办,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蒋听月没被她恶心死:“……你怎么这么肉麻。” “确实有点。”宁思音摆摆手,“那你快滚吧。下次记得给我带个法国孙子回来。” - 这个春节,过得相当之潦草。 二爷又进去了,而谁都知道,这次没有人能再救他。 家里发生这种事,二房的人愁云惨淡,大房又何尝提得起兴致。 初一过完便走的走,搬的搬,家里的人口一下少了大半。 西林堂只剩下宁思音和蒋措,还有一条狗,一只鸟,和从前的佣人们。 最初有些不习惯,过于安静。但慢慢地,只剩下一种平静的闲适。 无人打扰,更没有那些虚与委蛇钩心斗角,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蒋家二爷再次被带走的消息,慢慢还是走漏了风声。 短短数月,老爷子过世、二爷二进宫,连失两位核心人物,对蒋家来说是不小的动荡。 蒋伯尧带走蒋氏实业骨干自立门户,是苏城最近一段时间的大新闻。蒋措上任之初,集团内部便经历了一场大换血,各个重要部门都部署了他自己的人,蒋伯尧的出走并未造成太大打击,但外界对此的疑问一直不少。 为平复外界疑问,稳定股价,春季的周年庆典决定隆重举办。 如此重要的场合,作为“老板娘”,宁思音势必要盛装出席。 黑色摸胸长裙是蒋措给她挑的,简约但不简单,绸缎质地光泽感极好。挽起长发,头顶皇冠与颈上的珍珠项链相得益彰,十足贵气的公主。 蒋措穿了身黑色正装,两人出双入对,一对璧人。 宁思音挽着蒋措臂弯,和他一起笑吟吟地应酬宾客。 高跟鞋累脚,她站得脚疼,偷偷把一只脚从鞋里放出来,单脚站不稳,便往蒋措身上倚靠。 这只休息一会儿,再换另一只。 她笑得依然优雅得体,除了蒋措,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不端庄”。 蒋氏的庆典,倒给宁思音忙得够呛。 有太多的人需要应酬,中间她和蒋措分开,去陪女宾客。 一群贵妇贵小姐坐在一起聊天,宁思音虽然年轻,却已隐隐成为中心。 政界来的人物也不少,几位太太年长优雅,跟她合得来,也看重她,不免和她多聊了一些。 家里都有父兄或丈夫官居高位,话语间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外面得不到的重要信息。 一帮人聊得起兴,到舞会开始,男宾过来邀请跳舞,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宁思音起身去找蒋措,舞会一开,灯光就调暗了些,放的舞曲也好听,情调氛围都很到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