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措还没睡,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宁思音仔细看了两眼。挺眼熟,还是上回那位同事。 最近一直轮班守病房的保镖却不在。 这么晚来看病人? 还特地把保镖支开? 蒋措并不喜欢热闹,但毕竟是蒋家的小三爷,如今宁家遭逢剧变,偌大家业落到宁思音手上,这对小夫妻更加成为许多人争相笼络的对象。 听说他受伤,这段时间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但许多借机攀交的都失败了,连人都没见着,被保镖拦在了病房外。 蒋家的人时不时会来,二奶奶经常亲自给蒋措送饭。 至于蒋措的同事,宁思音要是没记错,那天之后,只有这位女同事又来过几次。 也许是女人的天赋吧,从第一次见面,宁思音就觉得这个人看蒋措的眼神不一般。 对方的行为并未有出格之处,但宁思音就是不喜欢她站在蒋措旁边的画面。 宁思音的手从把手上移开,悄没声息地站在门外盯着。 床边那把椅子是她特地让人换的,坐着舒服。现在女同事坐在那儿。 女同事与蒋措在交谈,不知道在聊什么,蒋措的神态一如既往的平静。 女同事给蒋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的动作很小心温柔。 宁思音扭头走了。 没有理由,她就是看不顺眼。 这口气,直到第二天早晨,宁思音都没喘顺过来。 睡醒之后打开窗,看到整个花园盛放的蔷薇,红色、粉色、紫色、白色……放眼望去尽是柔美鲜艳的颜色。她喜欢的那株黑色蔷薇淹没在其中,完全瞧不见了。 没有由来的恼火,她看着那些花觉得十分碍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回去。 可在餐厅吃早餐时,她又看到了花。 佣人采摘了一捧鲜花,在花瓶里插好,送进了她和蒋措的卧室。 宁思音放下筷子背着手走到花园。 正是一年之中蔷薇花最好的时节,花朵浓郁而热烈地绽放,扑鼻的香气裹在温热的风里扑面而来。 宁思音拿起佣人之前用来采花的剪刀,另一只手拨了拨枝头上娇艳浓烈的粉蔷薇。 下一秒,咔嚓——花被她剪了下来。 剪掉的花随手扔到一旁,她又捏住下一枝,咔嚓—— 咔嚓—— 咔嚓—— …… 等佣人放完花下来,花园已被剪秃一片。 “哎呦!”佣人大惊失色,一拍大腿跑过来,“三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话您怎么都给剪了?” “花都开了,再不剪掉过几天就败了,多浪费。”宁思音振振有词,一边手起刀落不停歇。 “这些花可是三爷亲手种的,他的心头好啊,您都给剪了,等三爷回来,怎么给他交代啊。” “就说是我剪的。他要是不高兴,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佣人的脸都皱巴成一团,眼看拦不住,又急又没辙,欲哭无泪。 剪完花,宁思音那口气可算是泄出去了,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 佣人心疼花,又怕三爷回头怪罪,借着送饭的机会想赶紧把消息告诉蒋措。到他面前却怯了,话到嘴边几次,不敢提。 见她欲言又止,蒋措问道:“家里有事?” 佣人只好把事情说了:“早上三奶奶把您花园里的花剪光了,给家里每个人都送了一束。” 蒋措原本在喝粥,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睛。 以为他生气,佣人胆战心惊,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可是一整个花园的花啊,剪下来的花足足能装一车,她都心疼了,别说这么多年亲自栽种养护的蒋措了。 虽然是宁思音犯的错,但毕竟她是主人,还是蒋措的老婆,到最后被怪罪的说不定还是护花不力的自己。 然而预想之中的责骂一直没有到来。 病房里静默片刻,蒋措不甚在意道:“剪了就剪了吧。” - 一天忙着开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