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存中。 被衾之中,贴近了她,才辨出她穿了件薄薄的纱衣,细细的丝绦单手一勾便能使得皎洁胜月华的肌肤重见天日。 她是在等着他吧……等得疲乏了,才穿了件纱衣便睡了…… “阿元……”他喃喃地唤着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去吻诃子坠落后盛放的木桃,听她不可遏止的低吟,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手中的动作却越发温柔缱绻。 “……我们本不姓程,姓姜……嘉嘉的父亲,正是当年的汉中府知府姜喻……” 他的阿元,原也是官家小姐啊。 却偏偏……是在汉中…… 汉中一带,是当年邕王的封地。邕王,也正是在此处起家叛乱的。 他凝眉叹息,将她搭着他的背的手攥紧,轻而易举地紧密贴合,看着她下一瞬便咬着唇弓起身子,眸中的怜爱便满得要溢出来,几近沉醉地贴着她的耳骨,细腻地舔舐安抚。 …… 如同晴天霹雳,他不死心地问:“嘉嘉的父亲……可是反抗邕王叛乱而死?” 程缙面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却摇了摇头:“据当年兄长的家信看,他似乎还很得邕王重用……” …… 他沉了沉身子,将她支离破碎的声响尽数掩在交缠的口齿之间,不知疲倦地去唤她的名:“阿元……” 她亦很动情的模样,被他揽紧时痴痴地咬着他的肩,哑声轻唤:“阿谦哥哥……” 他最喜欢她在床笫之间这般叫他,可今夜,心脏却如同被人贯穿了似的作痛。 无数个情境里“臆想”出来的娇嫩赛春光,灵动胜麋鹿,与他似乎早早就相识,无比自然地唤着他“阿谦哥哥”的阿元……好不容易,才与那情境像是有了几分相像,可今夜过后,还能听到她那样全心信任的轻唤吗? 偏偏,是关联到了邕王。 陛下最忌讳的邕王。 因着父亲的缘故,承平侯府本就和当年的事有扯不清的关联了,他若再娶一个为邕王效力过的官员的女儿,众臣会怎么想?圣上会怎么想? 他若只是寻常官员也就罢了,兴许不会有人去查他妻子的身世。就如程家,隐在商贾的皮囊之下,即便做到了富甲一方,照样没人查到当年的事情。 可薛家不同。 长姐贵为皇后,他是手握大权的武官,阿元嫁给他,就成了承平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东宫太子的嫡亲舅母——这样的身份,无论有什么隐秘的身世,恐怕都会被人翻个底朝天。 陛下的猜疑,他实然也不是那般畏惧,可以陛下的性子,涉及到邕王,是一律会被打为叛贼的。若阿元因嫁给他,反倒要丢了性命,他又当何如? 难道还当真要起兵谋反不成? 真这样做了,又将长姐和素来亲近他的太子置于何地? 薛靖谦一时想不出答案,心绪仿若又回到了惶然无措的少年时光。 程柔嘉勾着他的脖颈,只隐约觉得他今夜有些情绪低落,往日里总是疾风骤雨般的攻势,这会儿却是温柔缠绵得不像样,迟缓而沉重。 但于她而言,这荡漾着的波浪并非良差,反倒让那灼热的触感变得清晰可察。每一次征伐的终点,都让人震颤到头皮发麻。 无比清晰地让她觉察到,她属于他。 直到脑海里比往日更快地绽出盛大而灿烂的焰火。 * 薛靖谦归来后不久,便和程缙夫妇请了辞——南边的事情刚了结,他得回京向陛下复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