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铺子门前人进人出,比前两次来时情形好了不少。 铺子外墙重新刷了桐漆,房檐下悬俩红灯笼, 颜溪走进去发现一楼厅堂的陈设也有变动。 木胎以及半成品已不见,各类高低档木质成品摆放的归归整整,而且伙计们亦换了新面孔,各自忙碌。 瞧见她进来,伙计立即上前殷勤询问有何需求,她摆摆手说先自己看看有需要再喊人。 打量着眼前红火场面,心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万正兴确实有两把刷子。 环顾四周,颜溪没看见万正兴,刘怀安则正站在一张枣红色案几旁面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为客人解疑答惑。 无意中视线瞟见颜溪,他眸中闪现惊喜,嘴角弧度扩大。客人察觉出他走神,略有不悦问:“哎,问你话呢掌柜,这案几五百文卖不卖?” 颜溪被他傻乎乎的样子逗乐,抿嘴笑着将头瞥开,转个身佯装看家具。 这月几次往来,也不知谁先带的气氛,两人相处轻松自然许多。 刘怀安愣过来神,忙给客人陪个不是,神色真诚道:“大哥,五百文我们连本钱都不够。这几案榆木做的,您若真有意六百文搬走!” 颜溪突然造访必定有事,刘怀安不想再和顾客磨嘴,直截了当给了最低价。 那客人心里算了算,伸出手比个数试着再还价:“咱们各退一步,五百五,五百五我立马拉走。” “大哥,六百文最低了。”刘怀安哭笑不得摇摇头,抬手指向颜溪,“今天约了朋友谈事,您若还没想好,我叫个伙计陪着您。阿顺~” “哎,二东家!” 看他样子,客人觉得确实没有再降价可能,口中抱怨着如何小气不会做买卖等等,暗里却颇为满意自己的砍价成果。 颜溪哪有闲心真的逛家具,脑海里都是如何遣词造句跟刘怀安说全生以及颜母之事。 她跟全生五官三分相似,再加平白无故对之多有照顾,刘怀安必定往她身世上猜,反正打定主意先不说。 思考的太忘我,以致刘怀安走到她身侧竟浑然不觉。直到刘怀安又喊一声她才条件反射地撇头嗯了声,眸光里的深思未来得及褪尽。 刘怀安难得见她迷糊可爱的一面,紧张顿消,笑得春风满面,眼里透出无法藏匿的星光。 见是刘怀安,颜溪忙道:“你忙你的先别管我,我不着急。” 尚有大半日时间,只要当事人在,就不怕事情办不成。 “无碍,我和万大哥不在伙计们也能应付。”刘怀安轻快道,“咱们楼上说吧。” 颜溪环顾四周,店里一片忙碌景象,掌柜丢下客人无避讳在此闲谈确实不恰当,便应声颔首。 二楼格局没怎么变,颜溪望着沏茶的刘怀安,想起他曾向她提起过自己的理想,往后若他一直留在木坊管理铺子岂不有违初心。便假装无意问起:“你们铺子未招掌柜?” 刘怀安笑叹道:“起先雇了两个,结果万大哥都没瞧上。他让我先顶着,等有合适的再抽身。”说话间动作小心地将茶盏递给颜溪。 颜溪哦了声,接过茶水没立即喝,团着杯盏若有所思地默了默,道:“斜对面不就是牙行,还愁没掌柜。这个节骨眼,腾出手干其它紧要事。” 见颜溪真心为他着想,刘怀安乐得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我晚会再去瞅瞅,争取尽快物色到人选。” 随之笑容略略收敛问颜溪:“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没料到刘怀安主动提出她之所思,颜溪先是一愣,然后便将自己提前打好的草稿说出来。 期间刘怀安仅用面部表情表达他复杂的心情,并未打断颜溪。 待其讲完,才蹙着眉头道:“就是你给买书的那个弟弟?” 颜溪看他怏怏不乐非但不担心,反倒笑道:“原来你还记得他呀,明儿我让他给你磕头拜师。”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