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回来,有些诧异。 往年上元节玩闹到深夜子时也是有的,“怎这早回来?晚上还出门看灯吗?” “不去了,头疼。”刘怀安无精打采摇摇头。 可不就是头疼嘛,没了来钱门路,颜溪那每月三贯的租钱怎么办,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负担的起,难不成几个月后被房主撵出去? “头疼?”刘怀山皱皱眉头,“今儿风大,八成吹了风受了着凉。你嫂子她们逛灯市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给煮碗姜汤喝。” 说罢,拍拍身上落的木屑抬脚要去灶房。 “大哥,别忙活了,兴许待会就好了。”刘怀安阻拦道,见院中静悄悄的,连两个叔父好像也不在。 看着朴实敦厚的大哥,刘怀安忽然道:“今儿过节,大哥你也歇歇,去吃酒吧,咱们弟兄俩好久没待一处咵天了。” 刘怀山被弟弟突然的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愣愣道:“你刚才不是说头疼吗,头疼哪能饮酒……” “现在好了,走吧~酒钱我来出大嫂不会说什么的。”刘怀安扒着哥哥的肩头将他往外扯。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好的,坏的,一股脑涌进脑子里,压的他一时喘不过气,忽地就想找哥哥吐吐闷儿。 “行行,别扯我。”刘怀山笑着挥了挥胳膊甩下弟弟的手掌,边锁房门边道:“去胖嫂那吧,她家水晶肘子,炙羊肉烧的好。” 记得弟弟特别爱吃这两道菜。 “恩,酒味也正。” …… 颜溪花了三四日功夫终于做好了两套春季穿的续了棉絮的褐衣。 吃过自己做的早饭,端了盆清水当作镜子,开始用炭笔画眉。 她五官跟男子比起来太秀气,眉毛加粗加黑后视觉效果要好不少,近两日她出门挑水试验过了。 妆完后,抚了抚平坦坦的胸口,抻抻蓝布衣襟,检查周身无一不妥后才关门上锁,准备去街肆做最后的市场调研。 经过几乎占下一半院子的杏花树时,她伸手摸了摸绯红色的花骨朵,默道一声:“万事皆顺,出门大吉。” 上元节过罢年味便淡了下来,京城百姓恢复了正常作息,这个时候出门,巷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货郎悠长的吆喝声。 “卖花吆,梅花香杏花儿红……” “小郎君要不要买花,清晨刚摘下的还带着露水。” 挑担子的花贩见颜溪生得眉清目秀衣衫簇新整洁,且居住于清平巷里,想来家境不差,便主动出声。 “梅花如何卖?”颜溪捻起支花朵完全盛开的枝条,兴味十足问道。 “十文钱一支,余剩的只这么些,就给小郎君算六文!”花贩笑着回道,时辰已不早得尽快卖出,否则都花相不好。 “那杏花呢?”颜溪又问。 “杏花八文,郎君给六文吧,今年天儿冷花开的晚。恰巧下个月春闱大比,那些举人老爷要簪花,到时便不是这个价了!” 花贩颇有经验道,有些年份天暖,杏花花期过了只能以石榴花替代。 “哦,这个我自然晓得。”颜溪眸子划过一丝精光,神色却很是自然。 拉人家问这么久,不买怪不好意思,便打肿脸小资了一把,买下两支大红梅。 不过钱花得值,因为让她想出了个发小财的好主意。 适才花贩说今年是三年春闱大比之年,“杏”音同“幸”。 所以不光寻常百姓喜欢买杏花来插花簪发,应考举子中更是流行发冠簪杏花取其好彩头。 租住的院子里有棵含苞待放的大杏树,今年卖杏花肯定比卖杏子轻松合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