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没等我回答,周庸直接就问:“彦彤姐,你为啥文身啊?” 女法医回答得很干脆:“无法辨认的尸体我见得太多了。有文身出了事儿好辨认点。” 我觉得这只是她为文身找的借口。 女法医把我们带进冷藏室:“这尸体送来时,面部已经看不清了,身体去掉水泥之后,皮也几乎被撕烂了,只能通过第一性征判断出是具女尸。” 周庸瞄了眼差点吐出来:“徐哥,你先自己看吧,我缓缓。” 女法医给我们介绍完女尸的情况后,就按照鞠优告诉她的,一直在旁边盯着我,搞得我有点发毛。我假装关心不敢看尸体的周庸,小声让他去搞定女法医,我要仔细检查尸体,她在旁边有点碍手碍脚。 周庸点头示意懂了。过了一会儿,他凑到女法医旁边:“彦彤姐,你跟我表姐是好朋友啊?当法医的女生多吗?哦,不多就对了。” 女法医彦彤碍于周庸表姐的面子,不好意思不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周庸的问题。 趁周庸缠住她,我快速仔细地检查这具尸体。 我强忍着恶心,从面部一点一点向下检查。尸体表面的皮肤基本都没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检查到胸部的时候,我发现有个小缺口,里面露出白色微透明的物体。我拿镊子拨开了缺口,发现是硅胶——死者曾经做过隆胸。 老金曾教过我,大部分正规的硅胶都有固定编号,根据这个,说不定能查出死者的身份。我把开口拨大一点,小心检查硅胶,果然发现了一个细小的编号,imgxt-xx-l-554。因为进来前,手机手表什么的都上交了,我只好从裤子里掏出中性笔,把编号记在了胳膊上。 又检查了一下尸体,没有其他发现,我示意周庸可以了。周庸嬉皮笑脸地留下了女法医的电话,和我一起出了门。 硅胶上的编号是产品批号。我们根据批号,查到死者隆胸的硅胶来自南方的一家硅胶品牌。 第二天早上,我们联系了这家硅胶的总经销商。对方说这批硅胶是去年10月16号从德国进的货,一共三十六个,都发往了全国的整形医院。有二十一个女性使用了这批号的硅胶,其中十一个是在燕市的美好整形医院做的。 我和周庸下午就开车去了美好整形医院。这家医院地处城西,非常偏僻,一般人都是开车来的,因为这里基本打不到出租车。周庸用打车软件看了一眼,即使是最近的专车,也得在五公里开外。 在排查这十一个人时,我和周庸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没法直接拿到这些隆胸者的资料,医院不给,说涉及隐私。 我和周庸没办法,只好挂了看隆胸的号,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见到了这家医院隆胸的主刀医生。见我和周庸进门,医生有点发蒙:“你们俩进错屋了吧?来找我的一般都是隆胸的!” 周庸:“没有,就是找您,我旁边这哥想要做隆胸!” 我让他闭嘴,然后和主刀医生说,有个在他这儿隆过胸的女孩可能遇害了,问他能不能逐一回访一下这些隆胸的姑娘,看有没有人联系不上。 主刀医生以为我们疯了,我们把事情讲了一遍。他听完答应了,然后花了半个小时,与我和周庸一起做了一次电话回访。回访结束后,只剩下一个叫陈怡的女孩,电话一直关机,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和主刀医生商量:“哥,您看,这姑娘现在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死者。报警的话,您很麻烦,还得解释一堆事。可要不报警,这姑娘可能就死不瞑目了。” 周庸:“对,您就把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去处理就好,有结果了我们及时通知您。” 主刀医生想了一会儿,答应了我和周庸的请求,让我们拍下了陈怡登记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等信息。 出了整形医院,周庸问我:“徐哥,你说这医生就没嫌疑吗?” 我说:“你电影看多了吧,哪可能是个人都有嫌疑。” 陈怡住在城东的宏福苑小区,我和周庸马不停蹄地赶向了那里。晚上7点多,我们到了小区门口。三四个青年在门口围在一起聊着天,见我和周庸走过,凑上来问:“租房吗?”周庸说不租,他们就没再搭理我们。 找到陈怡住的地方,周庸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姑娘问是谁,很谨慎,我说找陈怡。她说陈怡搬走了,问我是干吗的。我掏出驾照和身份证通过猫眼给她看,告诉她我们是记者,陈怡出事了,问她能不能问点陈怡的事。 一个穿红t恤的姑娘开了门,让我和周庸进门。周庸先进的门,吓了一跳:“你拎把菜刀干吗?” “红t”把菜刀往身后藏了藏:“我以为你们俩是黑社会的。” 周庸笑了:“燕市哪儿来那么多黑社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