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皱着眉头,以往镇定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她抓着李嬷嬷问道:“你确定派去的人都死了吗?尸首对上了吗?不会有人假传消息吧?” 李嬷嬷反手握住了昭妃的手,死死地握住,似乎希望借此来让昭妃冷静下来:“娘娘!您冷静些,宫外的情况自然有家主在操持,他的能力您还信不过吗?” 昭妃看着李嬷嬷,摇摇头,“我不是信不过大哥,是季青临这个人实在是狠,太狠了。你知道的,他经办的案子,没有几个人有好下场。汝阳王府一百三十七口人呢,我……” “娘娘!事到如今,您怕是没有用的。这些年来咱们做得细致,不会有人这样轻易就破了咱们的局,您瞧瞧那位,如今不还是一门心思想着对付贵妃吗?” 李嬷嬷附在昭妃耳边轻声说到。 昭妃看了李嬷嬷一眼,从那双老眼之中看到了自己狠绝的眼神,她松开了李嬷嬷的手,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褶皱,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你说得对,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道理现在被人轻易破局。” 昭妃这边是冷静下来了,可赵琤一入勤政殿就被兜头砸了一叠奏折,他不知所以,看着梁元帝面无表情的样子捉摸不透,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梁元帝看着他倒是会躲,也不跪下,也不上前,顿时冷笑了一声,掀起眼皮子看他:“你如今可是长本事了?” 这话就说得赵琤不敢再躲了,‘扑通’一下就直接跪下了,对着梁元帝喊冤:“父皇,儿子的本事都是父皇给的啊!” “朕给的?” 梁元帝神色不善:“朕教你把这些东西都用在兄弟之间了吗?” 赵琤一惊,兄弟之间?太子?还是老三?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就听到梁元帝暴喝道:“朕难道没有教过你兄友弟恭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比太子好,你觉得你能胜任他这个位置!?” “儿臣不敢!” 这个罪名就更大了,窥伺皇储之位,他何必啊! 赵琤用力磕头,不过几下那头上就血红一片了,瑞卓在一旁看着甚至拦都不敢上前拦一下。他不知季青临奏本里写了什么,也不知梁元帝当下是为了什么跟赵琤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可二殿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呀! 瑞卓连忙跪下帮着赵琤求情:“陛下息怒,息怒啊!” 梁元帝看着赵琤磕得血红的额头,又看了看都要哭出来的瑞卓,不耐地皱了皱眉:“哭什么!” 这句是对着瑞卓说的,瑞卓立刻就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了,他也不敢再替二皇子求情。 反而是赵琤也没有想到瑞卓会帮自己求情,他低着头,眼底酝酿了一层情绪风暴。 “朕这些年来,可曾亏待过你?” 梁元帝起身走到了赵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 赵琤摇头:“父皇待儿臣极好,儿臣铭感五内。” “铭感五内?” 梁元帝重复了一遍赵琤的话,仿佛有些讽刺地说道:“既是铭感五内,又怎么会觉得不知足呢?” 赵琤实在是不知道梁元帝所言何事,当下真的冤枉得不行:“儿臣岂有不知足!” 看着赵琤实在是气得又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梁元帝微微有些疑惑,莫非老二真的不知情? 梁元帝不语,可赵琤的心都被碾来碾去,此刻再经不起一点风雨了。他将自己这几年做的事都回想了一遍,实在也是没有想到有什么事情值得梁元帝这样大动肝火?是他从前执掌飞翎卫时办事的疏漏?还是从前与太子较劲时的事,无论是哪一桩,都不值得这样恐吓他啊。 “把人带到后面去。” 梁元帝突然开口说道。 瑞卓立刻就把赵琤扶起来,带到屏风后面去了,且对赵琤说道:“请殿下耐心,稍后不管如何都不要出来,除非陛下请殿下出来,明白了吗?” 赵琤不明所以,瑞卓却紧皱眉头盯着他,赵琤也只好点头应下。在瑞卓出去的那一瞬,赵琤身边就悄无声息的多了两个侍卫。 赵琤看了看两人,心里浮起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 当太子到了勤政殿时,梁元帝摆好了一局棋在罗汉榻上,见他来了就招手叫他过去。 “儿臣叩见父皇。” 太子行礼,一步不敢错。 梁元帝却像是随意一样,抬了抬手就把太子叫起了:“来,陪朕下一盘棋。朕有许久不与你对弈了。” 太子点头称是,坐在了梁元帝对面,手执黑子。梁元帝看着年轻的太子,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笑了一声,引得太子好奇地看过来,与他视线撞了个正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