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干干净净的,他面上却是明晃晃的讨厌。 偌大的桌子,他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尽可能的和她拉开距离。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又拿出一份协议,往她的方向一推,协议便顺着光滑的桌面滑到她的眼前。 施念念诧异看他,“这是?” “嫁给我。” “……?!” “你不用多想,这是我爷爷的意思。”南景目光森冷,面部轮廓仿若刀雕般冷峻,“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但于我爷爷而言,也只是拖延了死亡的时间,我只是想在他还在世时,尽我可能完成他的心愿。” 施念念了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这份孝心赔上自己这辈子的婚姻?” “赔?”南景墨色的眸里隐有嘲讽,冷声道:“不会是一辈子,一旦爷爷离世,我们马上离婚。” “……” “短则数月,长则几年,你现在二十岁,离婚后也依旧年轻。”南景下巴点了点她面前的协议,徐徐道:“只要在离婚前没有一条负/面消息,协议里罗列的财产,都归你。” 施念念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外套传递过来的温暖,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离婚?” 南景冷笑:“我不喜欢戏子。” 短短六个字,让施念念一下子明白了他眼神里的嫌恶和讨厌的来源。 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两年,受尽了白眼,也懂得了在很多高高在上的资本家眼里,她们这些艺人,不过是精美的‘玩/物’。 何谈尊严? 原来,南景也是这样想的。 她签了器官捐赠协议后,南家火速去处理了她家的债务,她和王芝莲终于不用日日夜夜被催债的电话骚扰,所以这次见面之前她是准备了一些感谢的话的,此刻也说不出了。 施念念翻看着协议,扫了眼那满满当当的动产不动产,干净利落的签字。 才二十岁的施念念,已然尝遍了人情冷暖,因为负债,已经没有任何亲戚愿意和他们往来,王芝莲再也不敢回娘家,在医院日日以泪洗面。 换做十八岁的自己,一定会对南景抛出来的条件嗤之以鼻,清高傲然的表示,这些她都可以靠自己去得到。 然而二十岁的她清楚的知道,在大鱼吃小鱼的娱乐圈,她不向‘潜规则’低头,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施友民的意外身亡,让施念念非常害怕王芝莲再有任何的意外,她想让王芝莲可以平平安安,有头有脸的过下半辈子。 以前总觉得一辈子那么长,她可以拼命努力,总有一天可以给父母想要的生活。 而她现在发现,父母能等她的时间太短太短。 就这样吧。 她真的累了。 与其向那些‘规则’妥协,她不如当个有名有姓的‘南夫人’。 施念念从回忆里抽身,自嘲的笑了笑,两年前的自己还是太天真。 如张琴所言,她这个‘南夫人’何曾有名有姓过? 好在这两年她一直是理智清醒的,也一直为离婚做了积累和准备。 这一夜施念念睡得不好,辗转反侧,睡睡醒醒,恍惚中总听到有人敲门,通知她南右华不在了,她一次次的惊坐起身,却发现只是梦境。 六点出头,南景回了卧室,简单的冲了个澡,上床后自然朝施念念靠过去。 施念念倏地起身,避开了他的碰触。 谁知道他这一夜和易筱蔚做了些什么呢,不要碰她,她嫌脏。 “醒了?”南景蹙眉,声音因为整夜不曾开口,带着沙哑。 南景的语气表情都正常,看来张琴还没跟他转述她们昨晚的对话。 施念念缩在床头,尽可能的避免和南景的碰触,绷着脸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南景把她所有的反应理解为对南右华的担心,语气温和了些,“我回房前去看过了,刘医生还在守着。” 南右华还活着。 施念念表示了然的颔首,“南景,就算你再急切,也等到春节过后民政局上班吧。” 南景:? “离婚吧,南景。” 如果南右华的情况不乐观,能不能撑过这个春节都是未知的。 南景亦坐起身来,墨色的眸紧盯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施念念不躲不闪,直视他的眸光,道:“等民政局上班了,你可以叫上易筱蔚一起,等我们扯完结婚证,你们立刻就领结婚都可以,但这几天,你还是克制一下吧。” 在他们俩还没离婚之前,南景和易筱蔚堂而皇之的相处,让她觉得恶心。 听到易筱蔚的名字,南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没想到两年来一直乖巧温顺的妻子也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