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至纯至善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当下唯一能狠下心来伤他心戳他肺管子的人。 她肘抵着膝盖,掌心撑下巴,脑袋往泳池一侧偏,周边环境杂,欢笑声,谈论声交杂入耳,年轻男女倒着酒推杯换盏,脸上皆是浮夸笑意。而岑煦是这儿唯一的例外,这是他的家,他的场子,他倒是一人安静蹲在池边撸猫逗狗,姿态怡然,这期间有女孩悄悄拍照,他也随对方拍。 闻一就这么看着,回想,岑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能自察到与他同住一屋的女孩儿的敏感情绪后对闻一提出“你做你自己”的人。 是能清楚闻一家里什么情况于是转而告诉她“我爸妈很喜欢你”的人。 是能在闻一的只言片语里知道她心里对自己有气而后跟她开诚布公谈心的人。 … 岑煦懂她。 懂她青春期的纠葛内心,懂她女孩子独有的小情绪,更懂她难以启齿的卑劣感。 闻一的父母只会告诉她,要乖要听话别给爸妈添麻烦也别给资助你的那家人添麻烦。但是只有岑煦说,做你自己,别有心理负担。 他太好了。 是闻一活了将近十七年来遇到过最热烈的人,她对感情这方面认知总是模糊的,没人教她怎么喜欢怎么爱,以至于曾经遇到的点头之交都说,闻一你性格实在太冷淡了。她承认,确实是,她不会维系感情,只觉毕业后该散的都会散。 想到这,闻一也就想起暑假前自己刚把人给有多远推多远,当下叹气。 “良楚郁,你不懂,有些事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你是他朋友你比我了解他,他想要一样东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我受不来,起码现在我受不来。” 良楚郁这下没话说了,“那大概你得经历一些事才会改变现在的心境吧,人不会永远一成不变的,而能让你改变心境的事情恰恰是他不想让你经历的。” 闻一将头往回偏,视线没再往那边飘,不敢再看了,站起身:“就这样吧,我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可能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 良楚郁没留她,挨靠在沙发喝着酒。闻一要从后院回去,必定是会经过岑煦旁边的,她从余光里瞥到泳池里咬飞盘的小狗上岸甩了他一身水沫,岑煦没恼,喉咙里漏了两声笑音,沉,但愉悦。 他没回头,她也照样没回。背后的世界喧闹,她一人孤勇向前,不后悔。 ······ 闻一搬了行李回来又坐了长途车本就疲惫,加上在底下吵闹的环境待了会儿,上来才感到困,可身上沾了烧烤味儿,于是又进去洗了个澡,出来倒头就睡,耳塞都用不上。窗没关,半梦半醒间还能听到露台外的说笑声,困到极致,手指都软得抬不起来,实在不想去关,翻个身,软被往头顶一盖,继续睡。 睡前烧烤吃多的后果就是凌晨被渴醒,闻一上楼时没怎么喝水,这会儿口干舌燥的醒来,睡前被子盖得实,导致后颈和背部蒙了层薄汗,怪黏糊的,她坐起来,先把空调开了吹会儿,醒醒神,才下楼去倒水喝。 这会儿是十二点多,大厅灯还开,但楼下没动静了。闻一下楼时脚步放轻,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心里还纳闷人走的时候怎么没关灯,眼睛却已经先看到了餐桌边站着的人。 岑煦,还没睡。 闻一当下停在楼梯边,不知道是该上去还是继续过去的时候,两手撑在餐桌边的岑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