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一连串嘟囔着“打扰了打扰了”。 “继续讲。”江未冲戚如佐点点头。 “可以吗!?”?她的表情又惊又喜。 不能再拖延研究进度了,为这样不值得的事。 为交配让行的法则,已经侵入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但不该在这里,这个还在研究上纪元朴素道德观的学术空间。 “嗯,工作繁殖两不误。”江未面不改色地给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好一个工作繁殖两不误!”老教授高兴地伸长胳膊,轻叩桌面,“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们要是能多向你们的小江前辈学习学习,离评上研究员也就不远了。” 在一片江老师真厉害、江教授真有办法的喝彩声中,大家把笔记本和散落的文件恢复原状,细声细气地小心动作着,生怕破坏了具备最高优先权的活动。 疯狂交配的同事已经叫不出人的语言,在动物般的咆哮声中,戚如佐重新站上演讲席,调试PPT的同时打趣道:“我们没有繁殖才能的人啊,也不指望评奖评优,能找个江老师这样的交配一次就知足了。” 她成功地夺取了听众们的注意力。 女同事们都掩嘴笑起来,掩嘴只是怕笑得太张狂面部变形,并不是害羞,她们的目光都大胆地朝江未远远扔过来。 “前辈考虑考虑吗?” “江教授喜欢什么样的,有经验吗?我经验多,什么都会。” “江老师不要不说话嘛,本来就长得俏,越沉默越有魅力,你是在故意吊大家胃口吧?” “呀!平时看着不近女色,难道是喜欢集体交配?我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江未不说话,好笑地摇摇头,就把大家的揶揄全挡回去了。 “老江最会这套,”戚如佐在讲桌上顿一顿手里的演讲稿,“年轻时就是一张欺诈性的情场公子脸,老了有韵味了,更不得了。看着谁都能玩玩,其实稳重又冷淡,起哄闹他,他肯定能把你像个孩子一样打发了,你甚至会觉得自己太轻浮。别逗他啦。” 大家收了声,笑着收敛起视线,越过面前耸动的丘陵去读屏幕上的胶合纪专有名词。 等戚如佐开讲,桌上两人的战况已经白热化,整个会议室都弥散着体液的腥臭。江未已经无心听汇报,嘴唇抿成一线,唇上残留的幻觉潮湿而温暖,是唯一能止住头痛的良药。 一定是最近睡太少,才会发梦。 作为研究上纪元风俗律法的历史学者,分析才能的拥有者,江未只能垂眸避开眼前红白相间的人肉,对着会议纪要出神。 手腕上象征成功人士的白金手表推高一寸,露出一条蓝白交错的幼稚编织手链,是用花边纸盘、钩针、镊子和双色线编成的;此时被手表压久了,歪歪扭扭的,已经微微嵌入皮肤,在腕上留下一圈麦穗形状的红痕。 江未把它更深地压进皮肤,摩挲着粗糙的线纹,终于展平了眉头。 手链上方的指针指向上午十一点,还有两小时,她就要出发了。 近亲相亲,在结种纪违宪,因为要么无法繁殖,要么就会浪费资源繁殖出没有才能或才能低劣的后代。 同样地,也在上纪元广受非议,因为被那时的社会统一认知为乱伦,是不道德的行为。 江未的目光暗下去。 天差地别的两个纪元,变化无常的规则中,苦求不得的永恒真理,却嘲笑般地,让他发现了唯一固定的常识—— 亲人只能是亲人。 她值得一个年轻、道德、合法的爱人。 眼前的办公桌剧烈摇晃起来,在火山爆发般的巨震后沉寂,众人的贺喜声中,江未只是轻轻苦笑了一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