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见状便赶紧安抚道。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感冒,不过估计拖了几天,所以才有些严重,刚才还吐了一回。” 只是感冒?还吐了?这哪里能叫没什么大问题?! 厉母一听当即就要进去,不过宁染刚发了一身的汗,也吐过,厉骋正在给她换衣服,医生拦了下,说明了情况,又道:“已经打过退烧针了,今晚上人可能会有些难受,但明早烧应该能退,后面再休息几天差不多就行了。” 打过一剂退烧针后宁染的状况确实稍稍好了点,但也仅仅是身上的热退了些,人还是难受的厉害,一直呓语不断,加上她之前服过的消炎药大概是刺激到了胃,接连的呕吐下,到最后胃里什么东西都吐没了,只能干呕着酸水,把厉骋吓得不轻。 厉母看着同样心急,她原本是想着快过年了,借着替宁染做新年衣服的由头让厉骋带她回趟老宅,想见见她,也想和她说些话,哪里想到她还病着,竟然这么严重。 很快熬好的药送了过来,宁染在昏昏沉沉中喝不进多少,就算厉骋一点一点喂,大多也会顺着嘴角又流出来,浓郁的药味溢满了整个屋子,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来气,厉骋对她当初住院时的模样很有阴影,现下的状况,仿佛是重新又把他拉回鬼门关鞭挞了一回。 这么想着,人也越发的着急,厉骋只能狠了心,掐着往宁染嘴里灌了几勺药,她虽然还是难受的模样,但总算喝进了不少,只是到最后一口时,那口药大概是呛进了肺里,折磨的她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这几声骤然的咳嗽每一下像是都带着血,差点没把厉骋的心给咳出来,厉母就在一旁,厉骋却顾不了那么多,把人直接抱进了怀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缓解着难受,而宁染这么靠着他人好像也终于好受了许多,厉骋便一动不动让她继续靠着。 厉母看在眼里,多少有些惊讶,她是知道厉骋喜欢这女孩的,但未曾想原来已经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厉母还记得当初厉骋回家告诉她有个想结婚的女孩时,她从高兴到不解,最后更是有些生气,毕竟他那时各种手续都已办妥,无非是不想她对宁染有什么看法,才回来只会一声。 对于这个儿子,厉母从来都是放心的,唯独这个决定仓促的有些不可思议,也让她觉得儿戏,宁家这个“死而复生”的女孩处处都透着神秘和危险,就算是出于保护,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式,而厉骋不过是在宁家见过她几面而已,更甚至连过多的接触都没有,怎么就能说喜欢呢? 但现在……厉母微微叹了口气,她只希望,自己儿子的这份喜欢不要落了空…… 后半夜的时候,宁染的高烧终于退了下来,外头的风雪不知何时也停了,积雪堆砌,衬得这个夜晚并不寂寞深沉。 昏黄的灯光笼着床头仍旧靠坐在一起的人,从傍晚到现在,宁染反反复复出了几次汗,连带着厉骋身上也是汗湿一片。 高烧退去的人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身体的酸软无力还是把宁染困在了混沌里,她几次想要睁开眼睛都因为太累太痛而没能成功。恍恍惚惚间,宁染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一直飘着飘着,但每每在她快要飘走的时候,又总会有人轻拽住她腕间的那根红绳,把她再次带回来。 她想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个人,但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很困很困,这种不安的桎梏感觉叫宁染忍不住嘤咛了几声。听到动静的厉骋只以为她又不舒服了,哄小孩似的轻晃着她,贴着她的耳朵,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宁染,宁染”。 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他,厉骋却有些乐,又继续在她耳边轻唤着:“阿宁,阿宁……”他还记得,在宁家时宁瑞之就是这么叫她的,也只有宁瑞之这么叫过,亲昵又唯一。 “阿宁,小阿宁……”他的小阿宁。 耳边的气息太热,弄得宁染下意识想躲,但他的怀抱又太温暖,她并不想走,几次的不耐过后,仿佛妥协一般,宁染又埋进了厉骋的颈窝里,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略过了太多的人和事,她在混乱的那些思绪中并没有抓住任何一个重点,所以迷迷糊糊开口的时候,只是问了句:“……七月呢……” 这句突然的问话把厉骋弄得好气又好笑,明明自己病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思想着那只野猫?她难到看不见抱着她的人是谁,他这么衣不解带地在身边照顾,一句好都没有? 厉骋有些故意地要和她拉开距离,只是刚一分开,宁染便不自觉地又缠了上来,有点离不开他的样子,男人多少有些被取悦到,这才好心告诉她:“七月在家。” 那句话后她好像又睡了,不过却睡的并不安稳,时不时的呢喃,偶尔的惊颤,但厉骋的低语像是有种力量,叫她能够安心,不必担心会坠下去。 “没事,我在这儿呢。” “我其实挺好哄的……” “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