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柔端着两盘菜从里面出来。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臂,看样子已经忙了很久。看见江临川她笑了笑,扫到戚弦的时候目光一顿,“江的妹妹也来了?刚好我准备得够多。” 江临川看了戚弦一眼。她眨了眨眼睛,也看着他,“这位姐姐跟你不熟吗?连你有没有妹妹都不知道。” 江临川笑了声,推着她肩膀入座,“嗯,没你熟。”话落在戚弦身边坐下。 薛凡柔抿了抿嘴角,将菜放到桌上。唇边的笑意已经收得干干净净。 许星爵轻咳一声,笑着岔开话题:“最后两个菜了吧?入座入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陈灵薇看看戚弦,一屁股坐到了江临川身边,然后拉着宋安时坐下。两个女孩儿隔着江临川说话,好似没看到某人难看的脸色。 许星爵闲不住又整天无所事事,便借着快要开业的目的把一帮人聚到一起。昨天就准备好了整整两箱啤酒,扬言不喝完谁都别走。 “戚妹妹也来点儿?” 江临川挡开酒瓶,“她不喝。” 许星爵嗤笑:“你别什么事都给人家做主。” “她不喝。”江临川看着他重复一遍。 一桌子人都眨巴着眼睛看着这边,表情也都不尽相同。薛凡柔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红唇抿得死紧,“大家都在喝酒呢。” 凭什么只有她例外? 戚弦不太会喝,但是偶尔喝一下也没关系。她在桌下拉了拉江临川的袖子,换来他淡淡一瞥。戚弦看懂了他眼里的警告,老实了。 江临川拿过许星爵手里的那瓶酒,放到自己面前,“她的份儿我包了。”然后偏过头,轻声在戚弦耳边说,“你负责送我回家。” 戚弦感觉没喝酒,脸已经烧了起来。 这一茬揭过去,桌上气氛又活络起来。只是众人看戚弦和江临川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而江临川也真像他说的,一人喝双份。虽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灌他,但他只要端杯就一定干了。 酒过三巡,几个男人渐渐喝大了。许星爵大着舌头什么话都往外擂。 “要说能开起来这个工作室,还得感谢江阿姨。要不是当初她死活不同意川儿继续玩赛车,今天也没咱们什么事。” 陈灵薇下意思插了个话:“为什么不同意啊?” 赛车那天她就知道江临川跟他们不一样,都是随便玩儿,他明显能看出来技术不一般。 “受伤了。”薛凡柔若有似无地看了眼戚弦,抬了抬下巴,“比赛途中翻了车。” 戚弦一怔。这件事她从来没听江家任何人提起来过。只记得有段时间汪岚隔三差五地去一趟英国。那时她还以为是购物瘾上来了跑出去买东西。 她抬头看向江临川。 他眼底很静,脸上看不出情绪。凉凉看着那两个爆料的人,“还吃不吃了?” 许星爵被问得好像一下子醒酒了一样。吞了下口水,生硬地转开了话题。宋安时接着提出具体开业时间,众人一下转移了焦点。 戚弦忽然心里有点发堵,变得食不知味起来。 “我吃饱了。”她咬着唇,“楼上可以参观吗?我想上楼看看。” 江临川看她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这里还是鬼屋的时候,戚弦知道三楼有一个小阁楼。棚顶有个天窗,那时季韧北最爱坐在里面抽烟。 她上了三楼,打开阁楼的门,发现墙壁刷了白色乳胶漆,里面摆着一张一米五的床。上面放着一张崭新的床垫,应该是供谁休息的地方。 戚弦走进去,摁了下床垫。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 阁楼的天窗还保留着,只是今天夜色太深,看不见星星。 戚弦脱掉鞋踩到床垫上,垫脚推开天窗。丝丝凉风涌了进来,吹得她发丝飘动。胸中没由来闷着的气好像也散了不少。 江临川进来时,瞧见小姑娘整个人好像都要窜到房顶一样。他磨了下牙,忽然笑出了声。 戚弦吓一跳,转头瞪着他,“你怎么也来了?” 江临川随手带上门,姿态慵懒地往门板上一靠,“三天不收拾,上房揭瓦了?”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神情极为放松,说话也带着几分懒散的轻佻。一句普通的俗语,到他嘴里一转,顷刻带了几分挑逗。 戚弦下来穿鞋,低着头回他的话:“你想收拾谁?” 江临川看着她灵巧地系着鞋带,一双手白皙又纤细。柔软的发丝垂下来,在身前轻轻晃动。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 戚弦穿好鞋,几步走到他面前。明艳的小脸微微扬起,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 “江临川,你当年伤的是不是很重?”不知怎么,她就问出了口。 按照汪岚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