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看了看四兄,没好气的低声道:“你还想等谁来救?” 他手上的绳子被拴在一根烧到一半的大木头上,根本没法移动。 四郎在他对面,绳子套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普通人没办法让绳套变松,但他们是军人,多跳几次,一定能把绳套晃下来。 元植抬头看了看绳套,他站了半个晚上,手脚都麻了。但弟弟说得对,靠自己恐怕还能逃出去。 他跳了跳,感觉腿都快没知觉了。 正在两兄弟想着如何逃出去的时候,一匹快马在微光中向着城门跑去。 这一人一马立刻引起城头骚动,那人拉弓引箭,一封箭信插在城门楼上。很快,它被送到了苏元极手里。 “这两个小子怎么这样傻?白白给敌军做了人质!” 苏元极一宿没睡,派出去的人前脚刚回来,箭信后脚就到了。昨晚他先去安顿了邓荃的遗体,又陪着邓婶安慰了好久,这都没把两兄弟等回来,他就猜到出了事。 五郎是追着四郎去的,可四郎为什么只身去敌营,还骗守卫说,他是去找五郎。 在长安的时候,四郎跟史墨白搅在一起,他们都以为他是贪图享乐,才把《天书》卖出去。 后来妹妹顺水推舟,一夜之间,把《天书》变成了普及书,史墨白付给四郎的银钱打了水漂。 那钱他们当然不会还给史家,而是通过施粥、送药、搭过冬简易房,散给了城门外的流民。 再后来,他们把四郎强行带回军营,想让他与史墨白那些人隔离开来,更想让军营生活改变他。 四郎这大半年来,在军营里中规中矩,但也没再惹什么事,和大家的关系也渐渐恢复,休息的时候,开玩笑、讲荤段子,也时时能看见他的身影。 关键时刻,他偏偏出了岔子。 “阿爹!” 苏知远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用这样的方式失去邓荃这个老部下,他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刚才听说有箭信,他才知道,四郎五郎一夜未归。 “你好大的胆子!” 他劈手抢过二郎手里的信,扫了两眼,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四郎五郎夜里就入了敌营,你怎么不报告给我!” 二郎垂首道:“儿子就是想让阿爹睡会。昨晚儿子已经往同州关加派人手,又派了几個暗卫去外围观察。这事不发生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能贸贸然就冲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暗卫回来了吗?” “天亮就回来了,没什么动静。”二郎抬眼看了看阿爹,又道:“阿爹,我怀疑军营里还有史墨白的人,否则他们怎会知道军营里有火器? 但他们对火器的称呼又不是很准确......我怀疑是同州军的人。” “这时候大举排查奸细,只会加快军队离心。军队的吃食全部换亲军家属去做,再把亲军校尉都召集起来,让大家坚守岗位,任何可疑都不能放过。 同州军的校尉叫到我营帐里,由我亲自交代。” 同州镇是不可能交给敌军的,但对面有自己两个儿子,这事封不住,他必须给同州军一个交代。 苏知远抓着那封信,脚步沉重的转身走了出去。 亲军好办,他们对四郎、五郎有感情,而且他们比同州军、洛阳军都多领一份福利,家属也能得到一些照顾,他们无条件的相信苏将军。 同州军就不一样了,将军一两年轮换一次,他们领的是朝廷俸禄,没拿过苏家一个铜板。你要他们相信苏知远不会为了儿子出卖大唐,这还真会费点事。 “二郎君,我们真不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