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却不是仇士良,也不是王守澄,而是韦元素! 韦元素最得力的干将李宏楚死后,他沉默了许多。 李宏楚手下管着左军两万人,几乎是左军的精锐,全都布在长安城内外,这是他要插向王守澄的利刃。 但他的副手汤靖威望不足,没法完全替代他。 史墨白给汤靖倒了杯酒,笑问道:“在下给汤将军送去的年礼,不知够不够犒赏将士?今年河北春夏大旱,圣上从江南拨了不少救灾物资,能到我们手上的就不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将士们就不这么想,今年朝廷拨的就少,你这里又接济不上,亲兵们得惯了厚禄,又是只能增、不能减,军营里骂娘声可不小……” 汤靖瞄了韦元素一眼,趁机抱怨道。 他接收左军亲军营之后,正好碰上年末发犒赏。 圣上手中无粮,只好削减对军队的费用。 往年只削藩镇军,神策军几乎不受影响,但这已是旱灾的第二年,度支顶不住啊,裴煊便上疏圣上,坚决削减了神策军的军资。 这也是李奏他们的计策,要斗倒这两个神策军大将军,不是靠外力,要让他们从内部开始乱。 果不其然,一削减神策军开支,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刚上任的左军军将汤靖。 韦元素和王守澄都去找身上闹,但度支使裴煊坚决不同意增加军饷,裴煊是陈留大长公主的长子,他在年底论功行赏朝会上,刚被封为楚国公。 圣上还怎么反驳他? 所以,今天汤靖就是跟着韦元素来找史墨白要钱的。 史墨白不接话,尴尬沉默片刻后,韦元素开口了: “大郎,今年我损兵折将,你不帮我,我就只能将城内完全让给王守澄,这个局面恐怕你也不会愿意看到。 金吾卫几千个人根本成不了气候,若是左军再退守城外,长安城里,王守澄可就一手遮天了。” 他说得没错,一手遮天失去制衡,只会让商人付出更多。 史墨白却不像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只聚精会神的看着飘在茶汤上面的那半片茶叶,在杯子里打转,等转到第三圈的时候,他才道: “这样把,定平镇有我一个仓库,专门收西北部的特产供往长安。您能否给我一个,货物能随时通行的通关令?我是个商人,在意的就是货物的及时流转…… 另外,定平镇上的军马是由史家和蔡家共同负责采购,将来还往左军多通融,把我们史家放在蔡家之前。” 定平镇在苏知远镇守的同州镇北面,由神策军左军负责驻军守卫。 韦元素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道: “你这次出手帮汤靖度过难关,别说一个小小的通关令,就是把蔡家挤出去,军马只由你史家一家采购,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可出乎史墨白的预料,毕竟蔡家背后也有人,韦元素这么不给蔡家面子,估计是在蔡家碰了个软钉子。 他连忙将捧在手里捂手的茶杯放下,起身拱手谢道: “那就一言为定,明日我便调足布帛、黍米,保管能让汤将军在日落之前拿到充足的犒赏。” “好!痛快!” 韦元素不苟言笑,红月楼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吸引他的地方,目的达到了,他起身告辞,汤靖也如释重负的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