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敛嗓音滞涩低哑。 江予微顿,假装没听见,快速跑开了。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想再和庄敛有什么关系。 还有他不小心落下的胸牌。江予在心里盘算,他留在庄敛那里的东西只剩下那张胸牌了,要拿回来。 江予闷头直冲,连半道上遇到了校队的人也没注意到。 校队的人叫他没叫住,正纳闷,就看见了遥遥跟在他身后的庄敛,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江予因为小哈士奇的到来变好的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盯着那只漂亮的小哈士奇出神。 这才是他的小狗。 江予恨恨地想,小狗就是小狗,才不应该是人。 他最后将小哈士奇望着镜头的那张照片设成了锁屏壁纸,只要点亮屏幕,就可以看见他新得的漂亮小狗。 刚设置完,江予感觉有人站在他桌前,顿了一下,抬头,看见了庄敛那张阴魂不散的脸。他有些心梗,深吸了口气,没忍住开口,语气不太客气,“我让你离我远点,我昨天晚上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庄敛,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不起。”庄敛看着他,眼瞳纯黑,像只纯情小狗。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江予语速很快,情急间没控制住音调,引得班上的同学侧目。 江予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和庄敛拉扯,克制住语气中的哆嗦,即使特别生气也压着嗓音说,“你又在演,庄敛。你已经用这种方法骗过我一次了,你怎么可以以为我还会再上当?我没你想的那么蠢。” 庄敛眼底墨色翻涌,语气隐忍,“……我没想再骗你。” ……他很怕他。 不能,再吓到他了。 至少,现在不能。 刚取下来不久的铁链似乎还锁在他的脚上,抑制着从昨晚见到他送回来的东西就急欲疯狂的冲动,庄敛困顿低微地说,“宝宝,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予立即说,表情有些嘲讽,他不知道庄敛又想搞什么,也不想知道,当着他的面取下了助听器,单方面结束了对话,低下头不再看他,拿出了昨天没补完的笔记本,继续补抄笔记。 明晃晃赶人。 庄敛站在他面前,江予还是控制不住地被他分走了注意力,直到对方离开,他才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自己拿着水笔的手。 他的手在很没出息地颤抖。 也很冰冷。 他到现在还是很怕庄敛。 江予敛着纤长的眼睫,抬起手用力握住了那只手,强行压下了颤抖,眼睫低垂,梗着脖子心想: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月底的篮球赛结束,他以后不会再和庄敛产生什么交际了。 实在不行,他就去找姥爷。 江予心说。 他的姥爷不在申城,在燕市附近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常居,写得一手毛笔字一字难求,但这两年蜗居在家专心研究油画,和两个外孙的关系一直很好。 他哥现在也在燕市上大学。 去燕市找姥爷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很快被压下去了。江予重新拿起笔,又一顿,想起他的胸牌忘记让庄敛还给他,叹了口气,感觉有点烦。 “……” 乖宝。 庄敛饮鸩止渴地窃听着江予的一切,眼神隐晦地盯着江予的身影,一瞬不瞬,像是舍不得眨眼,直到眼睛酸涩。 彻夜未睡的后遗症终于出现,强烈的倦意涌上来,头晕脑胀,庄敛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瞳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