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很喜欢上手数钱的感觉,每天晚上沈斐看书,她便蒙着被子认认真真地数,都是很大额的银票,数起来难度挺大,朝曦很少数对。 开始很懊恼,后来释怀了,走的就是个过程,对不对的无所谓。 被子只有一床,晚上朝曦蒙着数钱,白天沈斐蒙着看书,今儿没让他看,只给了一只笔和红纸,压榨他的劳动力。 沈斐字写的不错,是整个府上最好的那个,不让他写可惜了。 许是急着干别的,沈斐写的很快,还不带重复的,两个丫鬟一个拉着,一个拿去挂才能忙得过来。 朝曦这边也差不多,剪一个拿去,剪一个又拿去,除了门对还有窗花,雪花的,枫叶的,动物的,各式各样,另外有几个手巧的丫鬟编红绳,编好了挂在花盆和树上,势必要将整个王府搞得红红火火,有点人气。 沈斐的宅子太大,又没几个人住,显得格外冷清,他的春夏秋冬四个院落都是给自己住的,下人丫鬟在外院,偏房,内院只有沈斐孤零零一个人,如果不是朝曦住进来,瞧着怪可怜的。 每天自己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看书,洗澡,就没别的事了,自从朝曦住进来,沈斐差不多要多烦一倍的事,连什么时候睡觉都被朝曦限制住,没有以前自由。 忙活了一天,终于将所有年货准备好,沈斐的对联也写完了,挂灯笼,放鞭炮,贴对联,准备年夜饭,都是朝曦逼着他亲力亲为,发压岁钱时也让他过了手。 这人定是从来不关心自己府上的人,以至于大家瞧见他来,竟还有几分惊喜,就像期待母亲夸奖的孩子,各个笑的见牙不见眼。 朝曦突然有些心疼他们,特意叫沈斐多待了一会儿,与他们聊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沈斐沉默惯了,架不住她在后面就差拿刀抵在他脖间,教他怎么说,这人才勉强多说了些。 性子十分被动,非要人逼着,陀螺似的,不抽不动。 期间玩了些小游戏,譬如女子比女红,男子比棍法,点到为止,谁赢谁拿彩头,沈斐亲自给的,大家热情很高。 朝曦瞧见旁人比武,手痒也想比,也就是盯了一会儿的时间,突然发现沈斐不见了。 这王八蛋去哪了? 回头找了找,没找到,朝曦不得已将彩头交给管家,自个儿去其它地方找,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沈斐也跑不了多远,很快叫她在后院廊下找到。 所有人都在前院看比武,他一个人跑来后院干什么? 朝曦跟上去,发现沈斐越走越偏,一直到院里的假山后才停下,确定四周无人,伸了洁白无瑕的手出来,没多久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他指头上。 是一只老鹰,被驯养的那种,瞧它腿上绑着的东西,应该是用来传信的。 沈斐不知从哪变出吃食,喂了老鹰几口,然后解开它腿上的信封,自顾自看了起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表情逐渐凝重。 有麻烦了? 朝曦慢慢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拆穿沈斐,沈斐已经将鹰放走,回身望她,“不好好在前院看比武,跟过来做甚?” “看看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朝曦去抢他手里的纸条。 本以为会遇到阻碍,谁知道沈斐一点都不阻止,轻而易举被她拿在手里。 “写的什么?”朝曦展开看了看,信上只有一句话,“百寒子出宫了?” “嗯。”沈斐点头。 “什么意思?大过年了还不让人消停?”本以为百寒子再急也会等他们过完年,这才过去一半,怎么就开始行动了。 他突然这时候出宫,朝曦本能觉得是想对他俩下手。 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连点单独过日子的时间都不给,本来过年还很开心,喜悦一下子被他冲淡。 朝曦对百寒子的感情越发复杂,表面上要为师祖报仇,私底下她欠百寒子一个人情,可现在百寒子要杀她,她是该遵从师祖的命令,与百寒子斗呢?还是将那份人情债还上? 救命之恩,没办法还,朝曦其实已经有些放弃杀他,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但她放弃,百寒子不一定也会放弃。 他是个心狠手辣,肆意妄为之辈,和师傅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是好是坏只在一念之差,亦正亦邪,说不上是好人,但要说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没有。 这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