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掉下去。 脸颊一片湿凉。下唇殷红充血,五指血液不流通,呈现可怖的紫青色。鱼线深深嵌入肌肤纹理。 透明纤细的丝线下方、忽而冒出细细密密的圆润血珠,一瞬汇聚成流,蓦地成片滑动,像从手指内部忽然冒出了一片猩红薄纸似的,混着眼泪一起、啪嗒啪嗒地掉落。 流血了。 第一时间的感觉不是痛。 是痒。 像被蚊虫叮出红疹。 等到血滴出来,渗入指纹,滑过蜿蜒的艳痕,才忽地窜上刺痛。刺痛和痒混在一起,却没办法用手抓止痒,反倒让别的地方痒了起来。抓别的地方当然没办法止痒,只会加剧原本的刺痒。 如此矛盾的奇怪痛苦、让小声呜咽的阳葵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惩罚自己、切割自己的感觉,也好快乐。 因为阳葵什么都做不好。 悠哥哥总是什么都不说。好像阳葵没做错一样。可是、明明就是阳葵的错。 阳葵需要被惩罚。 刺痛传递病态的满足。 门外窸窸窣窣。衣料摩擦。踱步。坏掉机器人似的重复。 阳葵喘不匀气,狼狈地用手背擦眼泪,滑下床铺,还记挂着腿心夹住的精水。腿根混液流得到处都是。浪费很多了,不想浪费更多。她不敢站起来,只好跪着,松开手上的缠线,胡乱用满是鲜血的手背擦眼泪,膝行到门前,抬高手臂—— 指尖微一发力,透明纤细的丝线便忽地绕过把手,分外灵巧地缠上整圈。丝线尾端环绕小指,轻轻一勾,倏地拉开了门。 咔哒一声。 把手向下倾斜,指尖力道一松,鱼线轻柔滑落,刹那滑入了濡湿掌心。阳葵捏紧丝线,抽泣着拉开一道门缝。 缝隙外,银白发色的新人警官抬起手,第无数次做出欲敲门的动作,手臂还悬在空中。 发现门打开,青年抬着手,在平视方向停滞两秒,才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视线下移。 光从他的身后斜斜洒下,沿着细细门缝落下一线金色光带,照耀在女孩湿漉漉的颤抖的脸蛋。 她跪在门缝里,发卷凌乱披散,洒在廉价上衣滑下的半边裸肩,黏在蜿蜒泪痕的脸颊。 她仰着脸,在门缝里凄凄地望向他。 光带晃进琥珀色的泪眼。 透明水珠沿着下睫滚落,融进残留鲜血,倏地流下一道盈盈的水红泪痕。 淡粉珍珠似的浑圆停留在尖尖下颌,忽地拉扯断线,重重摔在了地面。 啪嗒、啪嗒、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尖上跌碎了。 银发紫瞳的警官定定地站在门口,像是被谁抽走了魂儿,视线怔怔落在她的脸上。 从眼眸到血痕,从泪珠到裸肩,从瘦弱的脖颈到散乱的金发,从指尖猩红、到腿心浓白。 如此稚嫩、如此凄楚。如此冶艳。 像是数年前屏幕上年幼貌美的舞姬、腿心蜿蜒鲜血,被残忍的王摔在地上,狼狈跪伏在地的那一场戏——现实中的再现—— “对…呜,对不、起…对不起,遥,我没办法……” 她在哭着道歉。 淡粉与猩红的珍珠一颗一颗,错落摔碎在地面。 …哦,意思是还是不能做。 ……看样子就不可以。她又挨打了?怎么总挨打啊。都流血了。那人…债主?没同意吧。 也不知道她到底问没问。有很大可能是诓他的。反正他带了钱。 …无所谓了。 落入树脂的光带无限延伸拉长,凝成淡金色的琥珀。他的一部分掉进光带里,掉进黏稠湿润的树脂,被泪意濡湿的水红吸附,牢牢裹进那颗尚未绽放的花苞。 她的蜜是滴落的松脂。 他好像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会给你钱的。” 太田遥怔怔的、近乎绝望地说,“你想要多少,我都会给的。” …… 他快要溺死在近在咫尺的花蜜里。 …… 濒死前却尝不到一滴。 * * * * 太田遥。 …已经到了阳葵让他去问悠借贷就真的会去借的程度。 * 文中的金钱,工资之类的可能和现实不太符合。毕竟作者没有做过这些工作… 如果有BUG、、请、请酌情批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