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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曼托菲尔顿了一会才接续道:「有个女人在我们通话时插进来,我从她和莱奥的对话中,知道他们有过亲密接触,而且次数不只一次。」

    「……」

    「那一瞬间,我忽然无法思考。」

    曼托菲尔曲起手指沉声道:「我想杀了那个女人──我从未对一个人类起过那么大的杀意,然后我也对莱奥非常愤怒,他怎么能在……在和我拥抱的隔天,就和别人上床!」

    「……」

    「他是我的!他的身体、欢愉、爱恨和灵魂都是属于我的!」

    曼托菲尔怒吼,右手同时握拳捶上桌面道:「应该都是我的,全是我的,怎么可以给……他怎么可以委身他人!」

    赛巴斯钦的目光转沉,拿起抹布擦拭因震动而溅上桌子的咖啡道:「以我方与多米尼克先生签订的契约,与他人交媾并不违约。」

    「……他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曼托菲尔脸上的怒意缓缓转为哀愴,压低头颅轻声道:「还说他不会把……『治疗』时的情话当真,而我除了『治疗』外的时间,都没说过我喜欢他或我爱他之类的言语。」

    「……」

    「我想保护他、照顾他、疼惜他,让他能多重视自己一些,结果却把他伤得最深最重。」

    曼托菲尔抬起头望向赛巴斯钦问:「你完全不惊讶,是早就猜到了吗?」

    「如果您问的是多米尼克先生的受创程度,考量到我和他同居五日、共事两月,的确有心理准备;而倘若是问您有意将他由一年约僱改为终生聘用这点……」

    赛巴斯钦停顿几秒才继续道:「我在他住入庄园的隔天便已有预料。」

    托菲尔微微睁大眼,盯着老管家无言地要求解释。

    「您还记得,您在多米尼克先生提出会面请求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赛巴斯钦瞧见曼托菲尔摇头,扬起嘴角微笑解答:「『帮我配一套正服。』」

    「这句话有问题?」曼托菲尔皱眉。

    「您对穿着一向从简从素,却为了见多米尼克先生特别打扮──而且还不止一次,足以看出您希望给他好印象。」

    「我是布洛捏尔的代表,自己人姑且不论,在外人面前穿得太寒酸,会有损布洛捏尔的形象。」

    「您在森林外围击退狮人主的手下时,可没有这层顾虑。」

    「约瑟夫……」

    「我说笑的。」

    赛巴斯钦敛起戏闹之色,回到正题上道:「我判断的依据不只有您的言语,还有多米尼克先生的胆识──他是我面试过的人中最大胆的一个、您在接受他『治疗』后的反应,还有一点点直觉,而事实证明,我的直觉颇为可靠。」

    「……没那么可靠。」

    曼托菲尔后仰靠上椅背:「我不可能和莱奥签下终生约,除非我想让他的一生只有二十五年。」

    「我认为多米尼克先生不会介意。」

    「我也这么觉得。」

    曼托菲尔垂下肩膀,转头望向赛巴斯钦问:「你打算留下来吗?」

    「我已经把衬衫都掛回衣橱了。」赛巴斯钦微笑。

    「你会死。」

    「谁不会呢?」

    赛巴斯钦打开糖罐,夹起方糖放进曼托菲尔的咖啡中道:「与其死在陌生的城市、独居的房舍或久躺的病床上,我寧愿在身体健康时,与三五好友一同沉眠于家乡的土地里。」

    「你还有姪子和姪女。」

    「他们有自己的烦恼与生活。」

    赛巴斯钦将咖啡推到曼托菲尔手边,稍稍后退以行动暗示主人,关于自身去留的话题到此为止。

    ──我果然只是名义上的代表。

    曼托菲尔拉平嘴角,端起咖啡啜饮一口,脑中忽然闪过方才老管家说过的话,放下杯子问:「约瑟夫,你刚刚说你和莱奥同居五……」

    「碰隆──」

    爆响打断曼托菲尔的发问,他与老管家双双愣住,接着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面向响声的窗前,在漆黑夜空上看见金红色的烟花。

    曼托菲尔压在窗框上的手收紧,望着消散的火光低声道:「约瑟夫。」

    「我去拿您的外套过来。」

    赛巴斯钦转身走向衣柜,取出一件白底绣金绿花纹的长版西装外套替曼托菲尔穿上,打开窗子躬身道:「祝您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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