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长大,在胡同里打架帮着拿板砖的人,觉醒的是“天眼”。 雷家祖上曾经说过,终此一生,两个命格相配的异能者遇上的概率,是万亿分之一。她这辈子可以安心做个普通人。 普通人。多年来印在她身上,变成多么讽刺的三个字。 他给她的MP3里,录了一段吉他弹唱,声音低沉,弹得蹩脚但认真,能听出来,练了很多次。 她也在无数个深夜难眠的夜晚反复听。后来在某次出勤时机芯掉进海里泡坏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再坚固的东西,也总有离开的时候。而她得学着靠自己,面对这个恶心的世界。 但她这些年层层锤炼的坚强被那首歌瞬间打回原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快十年过去,有人还在原地,弹同一首歌。 “你刚刚,弹的是什么。”?她未及想明白,就问了出口。 “明知故问。”?他声音带笑,又苦涩。 忽地雷司晴转身,向他走两步,张开双臂,紧抱住他。 “你别动,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他就真的没动,让她抱。 帐篷里灯光喧哗,但人间的一切喧闹,都和此刻无关。 “季三。”?她吸鼻子。 “嗯?”他仰头望天。 “谈过恋爱了吗。” 他一阵沉默,太阳穴嗡嗡地响。他努力故作镇定,叹了口气。 “没有啊,祖宗。我上哪儿谈去。” “被我告白之后就看不上其他人了是吗。” 他没接话。 “你就这么怕我觉醒了广寒宫,觉醒了又怎么样?我……” 她没说完,季三的手就捂上她的嘴,浓眉敛起,分明的五官,在白亮灯盏下面,格外清晰。 “别乱说话。” 手掌温热,碰到时她愣了一下,季三被烫着似的,立即撇开。雷司晴眉眼弯成月牙,把防护设备重新套上。 “拜拜,我去执勤,有缘再见。” 季三被噎在当地,目送她走远,等那个身影消失成一个黑点,才抬起手,端详自己手心,带着点恍然大悟。 “不是,十年没见,学会欲擒故纵了?” 03 十天后,尼日利亚,拉各斯国际机场。 季三搭着哈欠,带两个黑眼圈进了单独的候机室,同行的几个迷彩服抬头看他,击掌就算打招呼。 “Hey,队长,最近睡眠不足?瞧这黑眼圈。”?其中一个大块头拍他胸口。 “别闹了,季三自从上回在弗里敦遇见那个神秘亚裔美人,就每天魂不守舍。季三,不会是做春梦了吧。” “边儿去。” 季三拨拉开对方爪子,戴上眼罩,缩进候机椅。众人看他这么低气压,互相使眼色,继续插科打诨。 “赌对了吧,就是做春梦,一百美元,给我。” “去你的,他承认了吗。队长那样,八成是被甩了,还春梦,我看是噩梦。” 眼罩下,季三不动声色。 但闭上眼,面前浮现的都是雷司晴。 多年不见她比之前更稳重了,成熟,有决断,业务能力独当一面。更何况还长成那个样子,要不是雷家死命不让她去拍戏,说不定现在,机场都是她照片。 而他会在奔去世界各地卖命的间隙,路过每一个有她广告的机场。 季三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但脑壳被大力一掌拍醒,他迅速拉下眼罩,瞧见的却是队友一双小眼,神神秘秘地往边上瞟:“季三,季三,那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 他眼神都懒得给他,倒头继续睡。但眼角余光扫过候机室玻璃门,冻住了。 雷司晴和几个同事一道,拖着行李箱在办理登机手续。头发胡乱扎了个丸子头,衣服也是胡乱搭配没季节,素颜,清淡得要命。但就是戳他心口,一戳一个洞。 奇了怪了,他十年没变的审美。 季三一个挺身跃起,瞧见她的目的地是南非,甩了行李包就去服务台。 “队长,你你你去干什么?” “改签。”他言简意赅。 “不去大溪地度假了?”身后哀鸿遍野。 “你们还是按计划,去大溪地。我——得去趟开普敦。” 04 南非开普敦,沿海最漂亮的一片沙滩,山崖制高点上,有家华人开的赌场。 Casino几个字母,粉丝黄绿,循环滚动,夜幕降临时晃瞎人眼。 什么正经的学术酒会开在赌场里?季三拎包办入住时,脸色黑到服务人员全程低头,生怕他下秒掏枪撂在台面上。 办过了手续他没撂枪,只晃了晃证件,眼睛一直盯向窗外。凉廊下三三两两聚着穿休闲正装的男男女女,捧高脚杯寒暄。但只有一个女人靠在栏杆边上看风景,月光色短礼服裙,黑发盘起在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