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也能看出来他俩之间不一样。 南浔说的不喜欢,秦陌桑觉得,大概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轻易说出口,因为已经迟了。这辈子再不能弥补的人,是已经不在的人。太重的愧疚压垮了他。 此时秦陌桑才恍然发现,罗凫知道一切,而在整场戏中,每一幕都有他。 南浔能与他们顺利接头,是因为原本定的罗凫要加班;当夜撞到她的车离开之后不久,罗凫就出现;而三途川那晚是他亲自带队来搜的,连她和李凭的离开都是在他监视之下。 在三途川电梯里的短短几句,他也提及过,自己知道南浔命不久矣的事情。这一切连在一起,说是巧合,也太过凑巧。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敖广轻易抓到? 02 鬼城依山面水,建在半山腰。望下去就是三峡,江流滔滔。 假如是旺季,此时本应当游人众多。但景区门口挂了“停业整修”的牌子。敖广特意为迎接他们,特意选了这处地方。 说是热门景点,其实园区已经荒废许久,几年前大搞特色旅游时建起一批塑料感十足的恐怖互动模型已经大批掉色生锈,包括门前矗立的十几米高“牛头马面”,门前广告版上贴着几百张褪色的游客照片,父母们带着孩子在十八层地狱前合照,玩过山车,温馨,诡异,还有点悲伤。 进入大门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摩天轮。那是景区的制高点,上面每间游览车都被装饰成中式楼阁形状,也是全园唯一亮着灯的地方。 大摩天轮通了电,红紫蓝绿灯光闪烁,摩天轮中央圆心上有霓虹灯四个大字——“众生皆苦”。 “真变态啊。” 秦陌桑感叹,把车开进游客下车区,稳稳停下。南浔自从瞧见摩天轮之后,精神就高度紧张。 “别紧张,南浔。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秦陌桑嚼着纸币借车找零换的泡泡糖下车,手动把拦着入口的操纵杆拉上去,还吹了个泡泡。 “你去谈判,我去拉闸,李凭去救人。罗钺……他来干什么来着?”秦陌桑眼光斜了斜又立马收回来。 南浔被她大难当头毫不在意的亡命徒气质给逗笑了,指指罗钺背上的登山包:“罗钺是特调局安在三途川的暗桩。敖广比起信我,更信他。包里全是‘长生一号’,这批货的全部库存,也是我们这回谈判的筹码。” 她随着秦陌桑的脚步下车,手指微微颤抖,点了支烟,抽一口就掐灭。 “如果谈判不成,就全销毁。” “销毁?”李凭站起身,把擦过的刀刃收回刀鞘。他记得南浔说长生1号能给她续命的事。 “嗯。我活够了,罗钺也是。上一个长生1号的实验对象是他女儿,被骗去做代孕,死在整容医院里。敖广不知道,还雇他做领班。” 罗钺低着头不发一言,狗鼻子抽搐。 秦陌桑想起多年前那篇狗村的新闻,与手术台上死掉后被做成“活五通”的女孩。为什么异形状态都是同一种模样?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家人,家人永不彼此背叛,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尽头。 此时太阳逐渐西移,下午五点,日月交替之际,游乐园里突然想起巨大噪音,是摩天轮,在缓慢转动。 罗凫的身影依稀可见,不知被绑了多久。高空缺水失温,或许已经休克昏迷。 南浔把装备归位,转身对他们嫣然一笑,日光下灿烂到好似伤感青春片。 “别哭啊你们。我早就死了,又不是今天才死。” 秦陌桑给她整衣领,在所有园区内广播开启的瞬间,听见敖广清嗓子的声音。 “南浔,没想到,你还挺幽默。” 他们谁都没有害怕,仰头望天,瞧着那四个字,“众生皆苦”。 摩天轮咔咔转动,日头从山顶坠落,天从亮到暗,只有一瞬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