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边陶瓷茶具。 无一处不挂着“快来吃我呀”的小木牌。 有只缠着彩灯的透明气球从枝头松了绑,弹跳着向她飞来。她伸手捏住,不明所以地扯了一下,像是拉下某种开关,而后最外的两盆植物一左一右地掀起了垂落至地面的厚实叶片,露出恭敬跪坐在地毯上的人。 沈歆一抖,不光怀里的巧克力落了一地,还放跑了手中的气球。气球“咚”地扑上天花板的小珠串,气球尾巴垂挂的细线扫过她的脸颊,很痒。 托他的福,她脱离被甜品拥护的错觉回归清醒,意识到自己还在跟他生气,连忙管理好表情,板起脸“哼”地别过头。 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颅的人微微仰起下巴,殷红的嘴唇勾画出一道明显讨好的笑,“亲爱的主人,我给您请罪来了,您对此可还满意?” 这语气横生几分油腻的刻意,让她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心中对他的不满又上一层。她径直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好让自己在气势上不输给他。 她本想回来跟他道歉的,谁知又变成这副模样。 他坐直身子去拉她的手,被她躲过,于是小媳妇似地扯住她的衣角,“我问了老鬼,他告诉我要是惹小姑娘生气就得跪着哄,看来他的法子不管用,回头新账旧账找他一起算。” 合着这主意还不是他自己想的。 她瘪着嘴不理他。 他趁她不备赶紧捉住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捏了捏,“地上好凉,我这老寒腿啊,跪久了一阵阵地疼,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了吗?” 她嘟囔着:“谁让你跪着了……” 他顺着杆子往上,拉她靠近了一些,“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头一回比他高出许多,不自然地俯视他,发现他额头上的疤痕其实最深,心想:当年的一击是不是足以把整张脸劈碎? ——又舍不得与他置气了。但面子搁不下,她尽可能冷淡地说:“你起来吧,我脖子好酸。” “嗳。”他像是怕她逃,抓着她不肯放,一用力,将她也拽下来,恰坐上他事先铺好的一块软垫。手越过她的脖颈搭在她肩上,拍了拍,“主人呀,我跟你道歉。我不该骗你说我怕鬼,欺骗乃罪大恶极。” 事到如今,她也弄不清自己究竟在气他什么了,明明想通了的,可看到他这副模样,又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他是这么强大的妖怪,内心没有恐惧之物再正常不过。撒谎骗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不想叫她尴尬的伎俩罢了。 她扫视周围环抱着她的一圈糖与热量,用它们盖住心底不知因何而腾起的失落,“我、我不喜欢你叫我主人。” “那就不叫。” “你要叫我沈歆,”她想了想,“蘑菇也可以。” “嗯。” “你下次不许再骗我了……不要为了照顾到我的心情而编故事。” 他一怔,随后说:“好。” “也别暗搓搓跟着我了,人间很安全的。我也想有我自己的秘密,你别总是什么都知道。” “好。” “那我问你,你怕鬼吗?透明没脚还凶神恶煞的鬼。” “不怕。”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不能撒谎,要老实告诉我。” 他抓了抓脑袋半天没能想出一件,遂说:“没有。” “哦。”她垂下脑袋,有些沮丧。 小模样落在他眼里,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于是他道:“我想到了。” “是什么?” “我怕你哭。” 一瞬间,她的表情从欣喜变作茫然。默了须臾,她平淡地说:“那……我们和好吧。” “嗯。”他盯着她看了良久,确认她脸上没有半点不情愿,才舒一口气,“天色阴了,一会儿也许有阵雨,要打雷。” 她一哆嗦,“我……”垂下眼睫,她纠结地咬着嘴巴,半晌才道,“没关系的,我也该……自己习惯这雷声了。” 原本十分嫌弃她钻被窝的他却拧住眉,改握起她的手腕,“雷云很重,怕是要响许久。我给你支个结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