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这么多,就算赔了小命也要试他一试。硬拖着父王上了小舟,盪向江心,果然起风了,果然水急了,虽然早已知道会翻船,可是当小舟「碰!」地撞到江石,自己落水的那一霎那,仍然很是惊恐,挣扎之间也喝了好几口江水,但还记得使劲儿攀住小舟,免得沉入江底,然后不断地回头张望。 接着眼睛一花,就一个黑影跃进江水中,打着白浪,向着父王游去。那时候自己的心反而不再狂跳了,静静地等着自己未来的夫君相救。 「莫怪!公主因而才提及已候放十数年了……。」蒙放听完熊灵儿的说明,有些了解她的心态了。可是仍然不解地问道:「可何以见得在下确为公主夫婿?」 「你...!自是本公主梦见……预见我等……行将结发为眷……。」熊灵儿的手又要插起腰来,可是一句话的声音语调两转三折,已经由开头字字清脆高扬的理直气壮,一转为平缓的犹豫,再转为轻声的羞涩了。 战国时期楚国民风虽较其他各国来得开放,但一个女子,尤其还是王室公主,跟个初次见面的年轻男人,宣告自己将委身下嫁,这虽还不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但也足以让人侧目看待,认为其必放荡已亟,不知自持了。这也就是蒙放数次听闻熊灵儿言语有此意,却不知该如何因应的原因。 熊灵儿发现原来蒙放和自己的心意距离如此之遥远,真有些气馁。就此罢了?还是任之由之?但这些可都不符合熊灵儿的个性。 两个人缓缓并肩走在不大的庭院小径之中,虽是夏末的午后,但院子里草木扶疏,微风拂面,各形各状的白云浮空而去,令人尚觉凉爽。 「……灵儿可预见尚未发生之事,此乃与生俱来之异能,儿时尚可于炙日恍惚之间即得视之。及长,偶于睡梦中方可得见。唯独与尔相遇、成婚之景象,十数年均鲜明如亲临。」 熊灵儿让蒙放了解自己的预知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只是越大越不灵光了。也把自己长久以来在梦境中预见两个人从见面到成婚的过程,还有由小时候的懵懵懂懂,又怀疑,又惧怕,直到近些年的接受与满心的期待,这些感情、心理的转折,细细悠悠地跟蒙放说了。 「少时,不明情爱,每每梦及与尔……与尔相遇,相……相……,唉~!总觉猥褻齷齪,对此事自然抗拒之、厌恶之。稍长,渐知人事,长久压制之情心,却一点一滴甦活起来……。俟灵儿发觉,欲压抑之,却感觉其飘飘渺渺,鑽心渗体,已无法捉摸了。灵儿亦曾拜师循道,希了却此扰人幽梦之情心,可却每每反受其挑拨骚扰,挥之不去,避之又岐现于幽冥之中,既撵之又欲亲之,既斥之又嚮往之,灵儿好生辛苦啊!终因先生点化灵儿应顺应人伦情缘之理,方合天地阴阳之道,灵儿方才安心静候……此姻缘到来………。」灵儿的声音又越说越小声了。 这时的蒙放已经感同身受熊灵儿的感情煎熬,长久以来,由于自己一直出没于其梦境,而造成她内心世界的牵扯、扭曲、挣扎。不由得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熊灵儿那微微颤抖的小手。熊灵儿的另一隻手,则偷偷地挽着袖子拭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 两个人就在庭院中晃来晃去、或坐或立的聊了一下午,互相交代了自己的生平过去、兴趣喜好。慢慢地,蒙放也觉得跟熊灵儿的距离没有那么遥远了。同时,也生出了情侣必然出现的似曾相识之感,一般人都会说这是缘分吧? 由于蒙放早到了数日,接下来的几天,熊灵儿带着蒙放在郢都内内外外转悠着,有时双骑駢行地驰骋在官道郊野之中,有时换装士子书生行走在酒楼街市之间,说是帮蒙放熟识一下郢都的地形街道,实则乃熊灵儿要填满胸臆之间自幼即在等待的那份感情。 三个月后,蒙放把自幼学到的治世道理、搏击健体战技和兵书中的攻守阵略,用在自己的部队之中,按时操练,把个郢都四分之一眾的禁卫军整治得有模有样,焕然一新,集体战力明显强过其他的禁卫军,这让其他军事将领不得不对这个娃娃将军另眼看待,考烈王也与有荣焉,得到英明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