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画出一个上小圆、下大圆的长圆形出来,胡平忍不住唸了一句,「还真像个小瓠瓜!」 然后,丁顾问在右墙铜圆盘上小尖凸区域内侧,划出个微张着左右翅膀的鸟形。 胡平猛一抬头,看着第三小室南墙上雕琢的凤,忍不住问道:「顾问!你这不就是在画墙上的凤?」 (图二)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丁顾问扭身回头看着南墙上的凤,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测试了两个铜圆盘那些小尖凸的深浅以后,就想到南墙上的这隻凤。不信,你自己套套看。」 胡平举着右墙铜圆盘的拓模,对着南墙上的凤,眼睛不断地左右游移比对着。 半晌,嘘了口长气,若有所思地望着丁顾问。 胡平再次拿起纪录了右墙铜圆盘小尖凸的拓模纸和那张描出凤形的拓模两相比对,想了想,继续说:「铜圆盘中相当于凤头上的这一点小尖凸最深,如果墙上的凤就是依据实体的『器物钥匙』雕琢的,凤头抬着向左后方扭转,凤头的位置就距离墙面最远了,可以对应得上铜圆盘最深的这一点。而其他的七个点,分别落在凤的颈、背、翅、尾这些部位,用测得的深度换算为凤的各部位与墙面的比例距离,非常吻合。所以墙上的凤,是楚国先人故意提示我们,该用哪一把钥匙来开右边的开关。嗯!这猜测实在再合理不过了。」 丁顾问看看南墙上的凤浮雕,看看拓模上的纪录,也缓缓地点头。 「顾问的体认高人一等,经您提点,我也赞同右墙的钥匙极可能是墙上的凤。」胡平看丁顾问三下两搞就解决了问题,不自觉对他的景仰值,立马就升到99分。 「但是,如果钥匙的线索是墙上的浮雕,那西墙上还有四个浮雕,左墙上只有一个开关……,而且,还没一个形状能配得上这个『小瓠瓜』的。」,胡平说完,扬了扬左墙铜圆盘的拓模纸。 「不急!先人已经非常善意地作了这么清楚的提示了,只是我们还没掌握足够的材料罢了,相信只要大家够用心,机缘来了,一定知道左墙上开关的钥匙是什么样子。」 张左龄突然挨近了过来,「我不懂!我拍了个半天,看不懂为什么顾问就这么确定这钥匙的深度?」 「噢!你身上有钥匙唄?」丁顾问问张左龄。 张左龄从外套右口袋拿出一串钥匙,共三把。 丁顾问指着最大的一把说:「你这把钥匙是圆柱体的形状,柱体上坑坑巴巴的,有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几十个坑洞,对不对?相对的,这个钥匙所开的锁插孔内,也有跟这些大、小、深、浅小坑洞相对应的弹性凸出机簧,只要完全对应到了,就可以转动锁心,锁也就开了。」 丁顾问看看张左龄,觉得他的脑袋应该跟上了,又说:「现在假想,把这种锁圆筒状的锁心作纵断面剖开,摊成一个平面,是不是就像墙上的铜圆盘了?不同的是你的钥匙面有大大小小凹洞,而锁心的几十个机簧,必须同时向上对应着你的钥匙面上的那些凹洞,凸出到那些深浅不同的凹洞里,完全吻合了,锁就能打开。而这两个铜圆盘作动的机巧,却是要用几十个感测棒深浅不同地向内按压,啟动后面连结的机簧。这些有深有浅的感测机簧,就必须有立体结构相对应的『器物钥匙』,所以找到对的器物就能开门。」 「哇!这么厉害!楚先民的智慧实在不输现代的我们啊!」张左龄讚叹着。 胡平补充着:「春秋后期,鲁国巧匠公输般受聘楚国,协助训练楚国的机巧器械人才。像后来发明战斗用的『机弩』、攻城用的『云梯』,还有打败越国水师的『钩强之备』,都是歷史记载有名的。」 「而且,我还记得,楚国在春秋时期应该就已经发明了一种『插簧锁』,在锁身上的正面、侧面同时插入多片形状不同的簧片,再勾动锁里面的机簧,锁就能开关。」 丁顾问扬起眉尾,瞪大了眼睛,一幅佩服的神情,转头对着胡平说:「不简单啊!胡平!连『插簧锁』你都知道啊?」 点着头,丁顾问又说:「难怪你刚才对这些开关的精巧,一点儿都不奇怪啊!」 「其实,近些年,我有幸得到党的栽培、国家有系统的指导,累积了一些考古的经验,我是越发地对古代先人们的智慧和文化力量,深刻地感动着。就像河南淅川下寺出土的『铜禁』这么复杂精美的大型铜器来说,现代的我们可不一定做得出来的。」 胡平看看其他两个人,继续补了一句「那时的先人,连年征战,生得辛苦,却活得那么精彩。」胡平一口气交待了当下的心情。 大家回味着「生得辛苦,却活得那么精彩」这句话,一时没人接腔。 又半晌,张左龄又问了,「丁顾问,你是怎么判断那些小尖凸要多深才会作动的?」 丁顾问反问,「有没有看过洋片里那些徒手开保险箱的绝活?这和测深浅功夫的道理是一致的。」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