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有些不快地看着盛和光,待上了马车,方道:“三爷,既然浮香堂如今是我的,我自然要打点好那些大主顾,叫这生意越做越好。” 盛和光看了一眼朝他瞪眼的小瘦马,一把将她揉入怀中,道:“你这是掉进钱眼里了?浮香堂的生意一向好得很,李掌柜也是那能干之人,你根本无需担心,只在家里等着,收钱就是,省得累坏了。那些深宅大院的贵妇小姐,也不好打交道。”心里却想的是,自己还没稀罕够,怎能让她老是往外跑呢。 小寒知道盛和光此刻是不会松口了。不过,她如今已经发现,先斩后奏的做法颇为凑效,寻得机会出门,自己想去做什么,就做。她心里打定了阳奉阴违的主意,也就不在同盛和光争辩。 这一日午后,又到了给夜箫诊治的时间。由于淤血在脑部,小寒很小心,不敢轻举妄动。所幸进展虽然缓慢,淤血确实在慢慢消散之中。 “阿兄,你最近夜晚疼起来,时间有多长?症状可有减轻?”小寒问道。 “约摸一刻钟,还可忍受,无须再依靠安神香了。”夜箫回答道。自从接受小寒的诊疗开始,只要无人之时,小寒就会叫自己“阿兄”。先头他纠正过几次,可是,小寒依旧我行我素。夜箫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你最近几次过来,总是打呵欠,眼睛有时候还肿起来,很忙吗?”夜箫问道。 小寒闻言,一阵耳热,支支吾吾道:“是啊,年末了,浮香堂的香料,要的人多了。”可恶的盛和光,害她在兄长面前丢脸! “你对浮香堂的事情,甚是用心。”夜箫道。 小寒点点头,笑道:“三爷说我有功,就把浮香堂给了我。”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兄长,一个点子浮上心头,“阿兄,要不我把这店铺的分子给你?到时候,你坐收利钱就好。店铺的李掌柜很是妥帖,打理得极好。” 夜箫失笑,道:“你给我治病,该我给你诊金。怎的你还要给我诊金了?” “阿兄,你从前说过,要做清官能吏,造福百姓。那肯定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我反正只要随便治治病,就能过得很好。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了阿兄你。”小寒道。 夜箫看着小寒清澈明亮的眼睛,心情有些复杂,带着些许感动,又有些伤感,他浅笑着揉揉她的额发,道:“你是女孩儿,自然该多留些钱银在身边。阿兄自然有办法赚钱的。何况,你都叫我阿兄了,该是我给你攒嫁妆才是。” 小寒忙道:“你如今要先好好休息,劳神的事情少想……”忽然,小寒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夜箫,神情紧张地问道,“方才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吗?” 夜箫摇摇头:“还不曾想起。只是,若是我有个像你这般可爱又能干的妹妹,应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如,我们结为兄妹可好?不管将来,我有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我都是你的阿兄,你都是我的妹妹。”夜箫道。 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已经足够他去判断小寒的目的和为人。何况,这般温暖柔软的人儿,是他许久未曾遇到的,总能让他放松,叫他不经意露出笑容来。 他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双手递给了小寒,道:“我当年在甘棠河边醒来,是一对老夫妻救了我。此后,我就认了他们做义父义母。这是我入京之时,义母所赠,共有一对。这也是我有记忆以来,最珍视的东西了。如今,把其中一块送给你,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兄妹。” 小寒接过玉佩,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乃是十分寻常的玉石,表面十分光滑,显然是阿兄时常把玩的缘故。 小寒鼻头一酸,眼睛微红,哽咽道:“既然是兄长珍视之物,无须赠与我。你我都认可这份情义就是了,又何须旁的物品佐证?何况,你的义母给你一双玉石,定是希望阿兄早日成家,开枝散叶……” 说到此处,她却忽而沉默了。兄长分明是长公主的人,又如何早日成家,开枝散叶? 夜箫见到小寒沉默下来,便将那玉佩轻轻扣在了她的腰带之上,笑道:“我的亲事,远着呢。至少得等我头疾康复了,对不对?莫要想这么多,拿着就是。” 小寒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夜箫的手背之上,夜箫抬头,小寒就忍不住扑到夜箫的怀里,喊道:“阿兄!” 夜箫一怔,这样的瞬间,他仿佛曾经经历过,女孩呜咽的声音和可人的香气,无比地熟悉。他抬手拍着她的背,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与阿兄说。阿兄再不得力,也会帮你。” 小寒哭着点头。 好半晌,小寒终于安静下来。夜箫取了毛巾,给她擦脸。小寒喜滋滋地拿起药箱,又看了几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