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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告白(10)


吧!老头子。来日有限!

    我想及那一回。

    那是一个放颱风假的夜晚,七级风在窗外怒吼,帆布遮阳布掉了下来,摇动摩擦着外墙,发出野兽用牠的利爪,抓着门的怪异的声音,足以撕裂人心肺的声音,淑英和素贞、小芬都睡不着,乾脆挤到我们这间雅房来,大家兴緻很高,便大声的聊天着,与窗外的大风抢着说话。越说越兴奋!

    「蕾伊她们不干了,问我走不走?我说:我不走。我需要这份薪水。」小芬说:「她们说:要找个一万八的工作还不容易,到处都是。人要有品一点,不要当人家的女奴。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非勾心鬪角不可?店长跟店员鬪,客人找店员麻烦,公司又常常来找碴,有时候想,老娘不干了!可是这里不做,还不是又去找个服务业来做?有时候真不想活?一点意思也没有,很呕,你知道吗?」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想哈哈大笑,现在的小芬简直换个人似的,她像个大婶婆,到处跟人家攀交情哈啦个没完没了!这个世界可是个极乐世界呢,到处法

    音宣流。

    ——「一呕就想大吃一顿对不对?想出去环岛旅行对不对?一呕就想去快乐,最好做些堕落的事,找男人或者饮酒狂欢对不对?不然就吸毒对不对?非把钱花光绝对不肯回去ヱ作?」淑英自我解嘲的说:「那又能怎么样?短暂的快乐,只有换来更大的痛苦?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回去上班?又何苦来哉?反正人嘛!就得吃苦,牛要耕田,马要拉车,谁也不例外?」正当的休间是很重要的。

    素贞回说:「你们没有管过钱,不知其中的苦?我觉得现在不必为钱伤脑筋就是天下最大的幸福了!女服务生也有女服务生的幸福,一下班,什么事也烦不到你,真是太好了!」

    那一回阳明山某处,土石倒塌,全压住一民宅,正在抢救!大湖社区进水一楼高,住在地下室的三个人淹死了。林肯大郡挡土墙倒了,地基严重下陷,两排五楼高的洋房倾倒了,很多人被压在瓦砾下,不及逃出。

    我在华岗大学旁的草苺园里看山看云,也领悟到人世的无常,这里曾经有过繁华的岁月,台北人在假日或夜晚涌进这里,有人现煮有机蔬菜大餐供应。如今人去室空,只留下一些炭火烧过的痕跡,老闆在话当年勇,三番两次到日夲去学种草苺的光荣事蹟。

    再大的生物也会被毁灭,再大的帝国也已不存在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私人公司?

    我为自己的一下子一无所有,找到答案!

    那就是无常的可怕!

    任何一个劫后馀生的人?每每馀悸犹存。

    像小说白鲸记里的水手,他活了下来,记下发生的事情,除了生命和追忆,他还剩下什么?

    可是,可以活存下来,夲身就是一件好事,那的确是一件好事,正所谓:绝处逢生,是不幸中的大幸。活存下来的水手,他干什么?他到处告诉人家白鲸的故事。

    说无常与生命最伟大的尊严。

    回来,我提报了两支股票,统一跟中纺。

    结果这一次失败。没赚到钱小赔杀出。

    下回继续努力。而电脑电子这一区块己成为股市新贵了。不过它变化太大,能跌也能涨风险很大!

    寒冬的山上,更为寂凉,小金刚一点也不怕冷?天天袭击人的肌肤,天天大量死亡,室内一扫就是一堆。到了冬天,还是得点上蚊香才行。

    这种穷苦悲凉的岁月,没有明天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

    倒是山台上一下子开了二十一朵曇花在冬夜十点过后陆续怒放,真叫人痛哭流涕,感动得不能停止下来?那花一朵一朵的雪里镶红边,在黑夜放亮,如一盏灯,一盏二盏三四五六七八,那是生命的明灯,也是一种只要活在当下的明証,离妄契真的功夫。

    农历十月十五,来了很多进香客,鞭炮声不绝于耳,感觉上连幽灵也在山的每一个角落活动起来了。周爸也感染到那种气息。山上一直很静什么事也没有?除了星期六隔壁又有人来欣赏长片,才会热闹些,不然什么声音也没有?姐和妈妈几乎都躲在房子里?姐在做加工,妈妈则在清修。

    只有狗来来去去的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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