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板被摆在悬崖边,大片色彩沉默在天地间。 是可以让人原谅的美好。 / “他?他上午还在办公室啊,中午吃完饭出去了,我问他去哪,他也不说,”柳轩电话那头解释,“你也知道的,大佬也不会跟我报备行程啊。” 宝马在高架上飘到一百二十迈。 木少倾眼神黏在前方道路上,慌乱中抿着嘴角,“何秘书也不知道吗?” 经过询问片刻,柳轩又凑回听筒旁边,“没有,他今天下午没有行程安排,所以小何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怎么,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发动临市的人去找找嘛?” 沉默占据时间界限,勇往直前变得没有方向。 她握着方向盘,头一次体会到呼吸困难是什么感觉,这太不正常,不打招呼就消失不是余江枫的作风。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死在外面,他也会回光返照给她打个电话。 除非是他自己逃避,不想接,甚至悄悄躲了起来。 才一天的功夫,昨天还好端端的人,今天就玩起了失踪。 木少倾拒绝了柳轩的帮助,开始回想两人相处时的一点一滴,却摸不着头脑。 在临市漫无边际转圈,回了家发现没有人气,又去了余宅,借口送礼探了探口风,确定小朋友也没有回家。 她停在路边林荫路上,急切变成平静,一开始想着,等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 现在却变成了——只要能找到他就好。 成年人失踪立案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她坐在警察局大厅等,接待警员居然是上次处理余江枫打架事件那位赵警官。 他送上一杯热水,努力组织语言安慰道,“临市治安信息网很发达,我查了三小时内的出警记录,都跟男朋友没关系,再等等吧,你试着多打几次电话。” “谢谢。”接过水杯,木少倾神色有些灰败,坐在长椅上。 她心急如焚时,市医院精神科,余江枫捏着挂号单,有些紧张地坐在诊疗室内,面对穿着白大褂的专家,他有点想跑。 插入磁卡看见他的信息,医生笑容温和,有种哄幼儿园小孩的亲切感。 “为什么想来精神科就诊?” 为什么。 余江枫抬头时茫然,双手紧紧握住,他回忆着与木少倾相处的所有细节,从公司小女孩们讨论的方向切入,言语细致讲述平时所作所为。 “如果见不到她我的神经就会非常紧绷,看见别人跟她说话或者接触,我就……就会想把那个人彻底赶出生活,以前甚至会不管不顾动手打人,现在可以基本克制。” “想掌控她的生活,吃什么穿什么都想参与。如果她生气不理我,我就会想砸东西,甚至有时候会去打拳,剧烈运动可以让我暂时压制痛苦。” 痛苦这个词用的非常巧妙。 医生与他直视,认真聆听,然后询问,“暴力倾向?” “可……可能会有吧,所以我很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会伤害她。医生,我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他的瞳仁不断闪烁,带着急切与恐惧,仿佛医生点点头,下一秒,他就会原地自我毁灭。 诊断单被填满。 医生声音放低,在诊室中有种不真切的回声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