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高粱地里的高粱割下来,一捆一捆地摞在那里, 再由女人们把高粱穗割下来, 高粱杆晒干了另有用处,高粱穗则开始脱粒, 脱出来的高粱米就是农村人最常见的粮食了。 白棉花摘下来后堆成了一座棉花山,一团一团的棉絮看着像云,让有些小孩子忍不住想扑上去滚一滚, 但是这显然那是被严厉制止的,王白藕特意派了一个社员盯着这些棉花, 小孩子们都不能靠近的,免得沾走一些棉絮絮丝。 公社里收的棉花基本都要交到棉站来抵扣今年的公粮, 陈有福让王白藕算了算,今年收成很不错,公粮指标都完成了, 还有一些剩余, 也就是说能给各家各户发一些棉花来, 让他们做做被子新衣服什么的。 陈有福看着这账簿, 满意地翘着脚,舒服地说:“今年咱平溪生产大队秋收干出了漂亮的胜仗,咱肯定是今年的模仿先进生产大队, 社员们也能吃饱穿暖了。” 别管是吃棒子面窝窝头还是高粱面窝窝头红薯面窝窝头, 反正肯定都能吃饱,不用饿肚子。 想到社员们不用饿肚子, 陈有福就满足地叹息,他觉得自己这个大队长没白当。 如果谁家饿肚子,大人哭着跑来说孩子饿得如何如何了,那时候他的心哪,真是不好受,恨不得挨饿的是自己。 现在好了,大丰收,想想今年平溪生产大队真是处处顺哪! 特别是前几天去公社里开会,听说隔壁台头生产大队的收成不咋样呢,想起台头生产大队大队长那张垂头丧气的脸,他就更得意了。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年前他犯愁的事,那个时候犯愁啥来着?犯愁福宝。 福宝这孩子…… 他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皱眉沉思。 这次去公社里开会,李书记要高升了,去区里了,当时他还特意问起来福宝,说一定要安置好这孩子,让这孩子过上好日子。 福宝这孩子可真是有福气的孩子,自打她去了顾家,顾家这小日子真滋润。 突地,他的心跳了下。 为什么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福宝这孩子旺人,可能不光旺顾家,顺便连平溪生产大队也一起旺了? 但是……怎么福宝没去顾家前,平溪生产大队就没被她带旺了呢?是因为聂家对她不好吗? 陈有福就想起来当时福宝一去聂家,聂老三媳妇就怀上龙凤胎的事。 他皱着眉头,苦苦冥思,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想到最后,他自己也迷了,一拍桌子:“算了算了,不想了,这都是没影的事,可能就是封建迷信,凑巧了,凑巧了!” —— 顾卫东没想那些有的没的,用他哥哥顾卫民的话说,他现在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想收棉花,去城里卖棉絮,反正陈有福也没说不让他干,只是让他私底下悄悄的,他就干呗。 等到各家分了棉花,各家自留地的棉花陆续脱了籽,他就开始张罗着要收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干,得私底下悄悄地干,他开始逐个去找那些和他打过招呼的,第一个就是陈有粮。 陈有粮一听,就支支吾吾的:“那个,那个……我是有点棉花,但现在没了……我,我用了。” 用了? 顾卫东纳闷了,对陈有粮表示很怀疑,但他没说啥,他继续找下一个。 谁知道一个两个三四个,都这么说。 顾卫东彻底不明白了:“本来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变卦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