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来香也得运作啊。」扳机带着哭腔。 「阿树,我们走了,他们自己会收拾。」海晓沉默了半晌,决定把这烂摊子留给华兴。 扳机连忙挣扎站起来:「谢谢海哥,谢谢树哥。」 海晓到了门口,转头说:「扳机,纸包不住火,我可以不说,但是我劝你最好准备准备,华兴的家法,你比我清楚。」说完,海晓带上了门,把一脸绝望的扳机留在了狼藉之中。 回到越下,婷婷一如既往地在看购物电视,女人有时候对于小装饰品的执着真可怕。 海晓亲了亲目不转睛、手里拿遥控器、嘴里计算价格的首饰狂人皮鞋姐,带上了门。 大堂里乌烟瘴气光着膀子的越青男们在喝酒庆祝,海晓拿了瓶啤酒在后门坐在了阮树边上。 「张震垮了。」海晓喝了一口,看着对面楼里剩下的几盏灯,不由得心生感慨。 张震。这个名字曾经响彻幸福大道,而夜来香,多少年一直是他们嚮往的大帮会生意。可今夜的夜来香、绝望的扳机、不知所踪的张震,这就是江湖——风云变色一夜间。 「阿海,接下去我们要怎么办?」阮树双眼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海晓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时候阮树的心思和自己一样。曾经多少年,他们在张震、扳机的阴影下讨生活,而突然这强大的拦路虎倒下了,扳机在血泊中绝望哀求的眼神,同是江湖人,大家心里都有些深层次的悲伤。 我们有一天会不会也像他那样?大家心中都有相同的问题。 「明天把越青关了,不要再对外做生意,里面东西都收了,以后越青就是我们开会的地方,很快,夜来香就是你的了。」海晓喝了口酒放下对扳机的怜悯,说:「阿树,这个世道,他不垮,我们就没有出头之日!」 阮树没有说话,拿起瓶子和海晓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一大早,全通天的电话就响了。 「阿海,昨晚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们表现得很好,九爷的意思是把夜来香交给婷婷经营,你多照顾些,你觉得有问题么?」 「没问题,全叔。」海晓没有一句多馀的话。 全通天那边沉默了一下:「多提防下牙买加人,有必要的话可以先下手。」说完掛了电话。 全通天的意思很明确,幸福大道归越下了,对道上来说,夜来香给华为婷天经地义,老子给女儿的,但是海晓、阮树都清楚,海晓是条子,不可能直接参与黑帮生意,这就是说,阮树成了打理夜来香生意和幸福大道的抗把子。 至于牙买加人,华命九下达了全面开战的命令,他不能让道上觉得什么人都可以洗劫他。韩国人有李虎他可以忍,义大利人现在是合作关係,他可以忍,而牙买加人敢来砸店,如果不做出反应,那么华兴很快就会成为大小街头帮派下手的对象。 中午,保罗来电话要海晓去西西里谈谈布鲁克林的情况。 临走时,海晓要求阿鬼低调低调再低调,现在事情太多,很有可能一触即发,不要办酒席,不要搞开幕仪式,所有事情都低调处理,然后上了车。 茱迪在西西里一个人喝着闷酒,海晓没空搭理她,他知道茱迪心情肯定很不好,埃瑞克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海晓现在几乎分不清谁不是黑道,好像一刹那所有人都多少和黑社会有关係。小时候他们兄弟眼里的世界是黑白的,是那么简单,好人是好人,坏蛋是坏蛋。随着日子一天一天长大,他们的世界开始有了色彩,女孩子红色的内衣,厚牛皮纸袋里面绿色的美金,似乎一切都开始多姿多彩,但是为什么他们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单纯的快乐,这难道就是成长的代价?上帝给了你一种快乐,却无情地永远地拿走了另一种。 「比利,昨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想你知道,俄罗斯人在考虑我们的停火协议,我可以调一些人手去布鲁克林帮你。」 海晓坐在义大利人的会议室,很疲倦地开始惯性思考。 义大利人当然不指望他或者越青,甚至华兴能拿下布鲁克林的牙买加帮派。很简单,牙买加人没有固定据点,你不能像家族全面开战一样,有整体的消除计画,他们到处都是,混跡在黑人和老墨的居住区,随时都有可能又有一票人冲出来砸了你的生意,而如果开战,那么来的就是拿着衝锋枪的牙买加老黑,你干不掉他们,他们早晚都会有机会干掉你,且最关键的是,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美国黑人的态度就会变得模糊起来,不能再相信他们。那么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华兴和黑基会都要对老黑们开战,唯一的办法就是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