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十一点十五,阮雄来到酒吧,开始电话联络会里的生意。 十一点三十,海晓起来,拿了把拖布帮忙擦地上的酒、大麻叶。 十一点四十五,阿鬼把越下大门打开,掛上了营业的牌子。 十二点整,门口来了一辆加长的林肯,在海晓站起来看着从来没见过的车的时候,阮雄把柜檯下面藏的巨蟒点357左轮拿出来放在手能够到的地方。 推门进来七个人。 为首的50岁上下,彩绘的走狮子图案的老式马褂,光头,很精神,上唇修剪得非常整齐的小鬍子带着威严,眼神透露出蔑视一切的霸气,手里拿了根龙头短杖。身边四个壮汉都要低头才能进门,西装没打领带,领口开着,全纹着龙。 海晓感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从门口一直蔓延到酒吧内部。 阮雄低头叫:「九爷。」 这响雷一样的名号不是炸在了越下,而是炸在整个幸福大道。海晓往外看,穿流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车辆似乎都绕道了。 随后的三个人海晓都认识。 唐人之虎于海四,永远活跃在唐人街过年舞狮会的主席台上,看见他的时候基本都隔着几百兄弟。 华兴之虎吴望南,看见他的时候基本都是背影带着人马出去扫荡,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敞开的衣服下面那露出的一左一右两个枪把。 中城之虎马家诺,管理着华兴曼哈顿地区中城、上城所有钱庄生意,喜欢拎着一个长皮箱。有人说里面是华兴所有保险库的密码和钱庄的法律档,也有人说里面是改装过的7.62大口径ak94突击步枪。 一个保镖搬了个凳子过来,华命九贴着吧台坐下。 阮树捅了海晓一下指着后门,示意他快走,海晓的腿像被钉子钉在地板上一样挪不动,勉强扭头看了一眼后门,隔着窗帘都能看见不知几十口人黑压压地堵在门外。 「阿雄!这几年你做得不错,李老三那时代留下的烂摊子被你慢慢收拾起来了。」华命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多亏您照应。」阮雄答。 「明人不说暗话,我老九想收越青那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李老三是个纯粗人,就知道动刀动枪,我想从越南进点便宜货,他都跟我干上几个月,所以他开一个店,我砸一个!」那个「砸」字是从他牙缝里发出来的:「直到把他砸死,把他越南的供应点全部端了。」说到这儿,华命九叹了口气。 「哎,但是这样越南人也不肯卖我货,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人。这一点我也知道,所以你上位,我没有动你一根汗毛。」华命九继续说道。 「九爷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小生意一般见识。」阮雄微笑了下,手底下离那把巨蟒只有一巴掌的距离。 「那是因为你懂得谈。」华命九凌厉的眼神落在阮雄脸上。 「……」 「你是个干大事的雄才,你不用谦虚。」华命九挥手打断了阮雄想要说的。 「但是你给我那些你们以前用来联络的越南货点,不是被泰国人买断,就是货量稀少,而纽约这里的越南人,也不肯好好地卖我的货。阮雄,你有你做人的原则,你不卖「白麵」,我理解,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你搞得你们整个越青从此都不做这一行,对谁有好处?你们搞点走私烟、走私酒,那都是下贱人做的买卖。这些破酒吧,就算你们开得全美国到处都是,又能是多大的生意?更不要说你弄个什么越南移民中心,不知所谓,完全是浪费你的雄才,更是把李老三拼了几十年的码头断送。」华命九顿了顿继续说,「你以为你不做「白麵」,马路上就没有人卖?笑话!那些黑人、墨西哥人、俄罗斯人,哪个不卖?」 阮雄没有说话。 华命九顿了一下:「我今天亲自来是为了两件事。」 阮雄知道前戏已经唱完了,抬头等着这华人黑社会近三十年来最有影响力的人物说出他的要求:「先说好事,我是来认亲的。」 阮雄愣了一下。 华命九做了个手势—— 门推开,华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全师爷拉着华为婷进来了,全师爷基本看不出来他有多大或者多老,有些驼背,略低着头,也穿着马褂,带着圆墨镜,身边的华为婷打扮得像个公主,穿着旗袍,海晓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脸上乾乾净净的皮鞋姐,他有点看呆了。 皮鞋瞪了海晓一眼,吐了下舌头。 阮雄这时候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得不佩服华老九的老谋和沉着,这么些年的按耐,也许就为了等这一个机会。阮雄也明白,真正的猛兽是有耐性等待机会,也一定会全力捕杀机会下的猎物,丝毫不会出错。 华命九把龙头短杖交给了左手,立刻有保镖拿出一支切好的雪茄,给他点上。 他用力吸了一口,徐徐地说:「先话话家常,我有一个儿子,当年我是希望他走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