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几个月,秦见回想那时,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他站在门口,嘴唇微微抿紧,像闯进了别人领地的孤狼,全身戒备,内心悲凉。在这个小小的门斗,他忽然间意识到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地盘,一直自诩野狗的他,其实连野狗都不如,那畜生撒尿圈地,生生争来一个自己地盘,不像他,从未有过一处让他能卸下戒备,放下疲惫,无惧展现脆弱和软弱的港湾。 其实,也曾自以为是的觉得拥有过,只是现在的他终于有了自知之明。 他将手中的手提袋放到简易鞋柜上,那是他给宋城南买的礼物。转身便要出门,却被从里屋窜出来的“孙悟空”看到,大叫了一声“秦见哥哥!” 秦见本就心中不顺,吊着的眼睛有些凶相,他微微偏头,面上并没有对待小孩子该有的和颜悦色:“以后叫叔儿,知道了吗?”他不想和宋城南差辈。 “小秦你回来了?”这么一耽误,女人便得了消息,她举着锅铲从厨房中出来,面上展示着生疏的热情,“快进来,暖和暖和,一会儿就吃饭了。” “不吃了,这个给...宋主任。”秦见瞟了一眼厨房,眼神有些暗淡。 女人顺着少年的目光回头,然后了然:“小南没在家,镇里过年禁止放烟花爆竹,他带人下去检查去了。”她抬头看看挂钟,“约摸着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小秦你进来坐。” 今天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才过年,正是宋主任一年中最忙的时候。秦见忘了这茬儿,早上看到宋城南催他回来过年的短信心里一热就一头扎了回来。不过扑空了也好,若是宋城南在家,他定然没办法转身就走,可要让他在这种“其乐融融 ”的家庭环境中过年,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少年紧了紧头上帽子,话回得言简意赅:“不了,走了。” 刚要推门,门外骤然传来震耳的敲门声,那力度已经不是在敲,分明是在砸门。与此同时还伴着高声的辱骂:“沈萍!沈萍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藏在你野男人家里!你个破鞋,我儿子尸骨未寒你就跑这来和你的野男人鬼混!你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你个丧门星,就是你把我儿子方死的!你给我开门!开门!” 秦见皱眉,回首去看女人。女人如今吓得如同风中枯叶,拿着锅铲的手正微微发抖。 柱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掀了脸上的面具跑过去抱住了女人的大腿,铃铛反倒是三个人中最镇静的那个,她一手揽着柱子轻声哄他别哭,一手拉着女人的手像是在给她支撑。 门外依旧在叫骂,拍门声更大了。焦糊味从厨房传了出来,却未引起沈萍的丝毫注意。 秦见走过去,越过母子几人,进入厨房关了火。出来的时候,他蹲在铃铛身边,问道:“外面是谁?” “我奶奶,可能还有姑姑和姑父。”铃铛轻拍柱子的后背说道。 “为什么怕他们?” “因为他们会把我们拉回去帮爸爸还债,他们还总骂妈妈,在村里讲妈妈的坏话,我们不想回去。” 女孩的话虽信息量不多,但秦见也将前因后果拼凑出来个七七八八。这几年,宋城南一直在帮沈萍还债,个中原因虽然秦见没主动问过,但在两人的日常交流中也听过一些零星的只言片语。秦见心中有了数,他伸手在女孩头上摸了一把,淡淡的说道:“不回去,别怕。” 起身向门的方向而去,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他明显听到了身后女人那声恐惧的“别开...”,落下眼皮,少年手向下一压,门开了...... 首先破门而入的是一个肥胖的老妇,年纪六十上下,耳朵上带着样式老旧的金耳环,眉毛和眼睛都竖着,进来便冲向沈萍,扬手就要一巴掌下去。 女人恐惧的闭上眼睛,柱子的哭声更大了,铃铛扬起了小拳头,可这一切都终止于秦见的一个动作。 老妇的叫骂戛然而止,因为秦见正掐着她肥胖的脖子! 她的手还高高的扬着,短胖的脖子因为秦见的施压伸得老长,像足了一只老年版的尖叫鸡。 “太吵了。”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