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迹有什么不对?”霍奇纳抬眼问道。 连威叹息道:“凝固程度不对,受害人死亡的原因是心脏刺穿,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心脏刺穿所造成的内部大出血。而嫌犯或许是为了防止血液喷溅所以并没有拔出刀刃,但是,也正是刀刃上的血迹暴露了他的行迹——刀刃的上半部分血迹和下部的血迹完全不相溶——这不符合常理,以正常的血液干涸速度而言,如果我赶到时她是刚刚被害身亡的话,你们取证时刀刃上的血迹不应该有那么明显的分界线。” 听到连威的判断后,霍奇纳并未立刻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结果连威递上的照片看了两眼,便将照片握在了自己手中,点头道:“我们知道了……资料你先看着,如果还有什么发现的话,随时通知我们。”说着霍奇纳冲瑞德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便向连威点头告别离开了审讯室。 对此连威并不意外,这些发现足够他们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侧写了,毕竟……如果第三位受害人就是嫌犯的目标,并且也是唯一一位没有在死后被虐尸的受害者的话,那么,这个嫌犯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 目送bau二人离开之后,连威索性起身,将所有的取证照片全部摊开在地上,按照受害者不同分成四个方向,铺满了整个审讯室的地面。连威站在照片中间,目光扫过周围的照片,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了四个案发现场的三维图景,然后,连威将自己代入了凶手的视觉角度——当然,他肯定不是威尔·格雷厄姆那种程度的共情,他的模拟更大的程度上是通过他对人的心理的了解,再加上周围环境中的蛛丝马迹,来推演凶手的行为和思想。通俗点来说,威尔是体验派,而他是技术流。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同样危险就是了,威尔是会因为被凶手的情感感染难以自制,而他则是因为……每次模拟完之后他都会进入类似于感情剥离的状态,那种状态下的他,他都不确定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且,次数多了之后,他会很难找回“自己的感情”。连威并不喜欢这种危险的举动。但是,谁让现在情况特殊呢? 连威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四周的照片,仿佛高高在上的上帝,俯瞰着下方脑海中同时正在进行着的四场谋杀——有趣!连威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笑,确实有趣,连威心中淡淡地附和道。 因为,这位凶手对于他想要杀害的目标的感情,简直复杂到令连威难以辨别——喜爱?仇恨?期待?愤怒?失望?连威简直能够从那层次分明的情感波动中读出十场大戏! 第一位受害人身上的伤痕毋庸置疑,代表了凶手的愤怒,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下手狠厉,完全没有任何犹豫。而第二位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就开始有意思了——一击致命,同样是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去的,可是,这一次,刀割的痕迹则更多的着落于四肢,并且故意避开了受害人的躯干和头颅,就仿佛,仿佛是在保全受害者的颜面一样。而第三位受害人身上的这个特征就更加明显了,一样的一刀毙命,身上的刀痕同样落于四肢,数量更少,而刀口的痕迹,则更加深刻……连威大概猜到了bau众人的猜想,他们多半认为这是凶手手法的进化。 但是……连威“握着”刀,一步一步地逼近受害者,他能够“感受”到,那不是手法的进步,而是纠缠的恨与爱……为什么还会爱?连威无法理解,这就是他的方法的弊端,他无法理解的感情,自然也就无从模拟,但是,他大概感觉得到,单纯地恨并不是支撑凶手这么做的理由。他恨她,也爱她,因为恨,所以要杀之而后快,甚至只是一刀杀死都不足以泄愤,甚至,还会因为杀死她们而感受到一种反抗霸权的快意。可是,当他将她的尸体凌虐的血肉模糊时,他又万分的不忍,为什么?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连威觉得,他可能遇到了他学习犯罪心理学来最棘手地一件案例——没有汉尼拔的阅历对照,他要怎么迅速准确地辨别出这种他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见过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连威不由陷入了沉思,不过,此时连威已经可以肯定,最后一位受害者就是凶手的真正目标了,而与受害人有着那么深的情感纠葛的人,从受害人身边的人入手准没错。连威一边在脑海中还原着凶手的作案手法,一边思索着他是信任一下bau那边的调查能力呢,还是自力更生呢?不过,连威并没有纠结太久,他的目光就一不小心瞥到了霍奇纳方才和资料一起拿进来,却“忘”了拿出去的手机。连威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笑容,啧啧,看来霍奇纳探员也很懂嘛~他就知道fbi那种暴力机关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那么规矩。要知道,他们本身就是最大的特权机构。 连威一边笑着,一边快速摸过手机,点了几下之后,拨通了一个永远无法被记录下来的号码——手机中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电流声,随即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电话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