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懦弱可欺,注定无力反抗吗? 不过,如今见了远松的身影,也正好。 否则,她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放下,做到抛却前尘呢。 却原来,只不过是听到了声音,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都能让她恨得在手心生生抠出连排的破皮月牙印记啊。 既然是他主动找上门来,那么,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弄个水落石出,搞清楚眼前的这个“方砚清”同阿瑜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无论今生,无论,前世! 若他真如她猜测那般,恬不知耻地占据了阿瑜的身份,那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为阿瑜讨回一个公道。 只是,她又该如何不动声色地从这人口中套出话来呢? 似是担心停下了脚步的贺七娘会选择离开,远松在她沉默的这会儿工夫里,已经大步走上前,看似问礼实则阻拦地挡在她身前。 “远松见过娘子。” 远松语气熟稔,好似他们彼此仍置身于去岁冬日的初雪。 “郎君请您过去叙话。” 不置可否地看了远松一眼,贺七娘不动声色地将马车前头寻过一遍,都未寻着栴檀的身影。 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贺七娘抬脚往马车停留之处走去。 一步、两步...... 从满天飞雪走到暑热难耐,从窜天而起的火光走到忽闻阿瑜身死之后的泪流满面,贺七娘步履坚定地走到马车前,扫视一眼如往日一般悬挂于车檐四角的铜铃,客套开口。 “寻鹤酒坊掌柜贺氏见过许刺史,不知刺史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须臾静默,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自马车另一侧逸出。紧接着,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步行出车影遮蔽之处,似往日一般尔雅温文。 “七娘,我回来了。” 这一刻,贺七娘终是知道了远松那股子熟稔缘何而来。 原是承了他家主子的厚颜无耻啊...... 似笑非笑地于鼻间嗤笑一声,贺七娘脚下未动,只默默看着这位“许刺史”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青衫如旧,眉眼如故,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眸,专注得好像他是特意跨过千山万水,只为寻她一人而来一般。 心头哂笑,贺七娘突然原谅了曾经的自己一分。 毕竟对上这样一副虚情假意的脸,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把控住自己,不落入循循善诱设下的陷阱的吧? 眼底难掩讥讽,贺七娘微微别开脸,叉手举过额前,毕恭毕敬。 “见过许刺史。刺史唤我贺氏即可。” “七娘,你曾唤我二郎。” 眼前闯入一片青色的衣角,隐有暗香混了少许酒气扑面,俨然是身前之人想要伸手来触碰贺七娘行礼的手。 愠怒抬眼,贺七娘一瞬只想问问眼前这人,是不是换了个身份之后,便连脑子都给换了一个?否则,怎会如此刻一般,好似连人话都已听不明白了呢? 但转念一想,她同他之间,根本也没有相熟到这般地步。 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贺七娘垂手拉开彼此的距离,眉宇之间已难掩恼怒。 “还请许刺史您慎言。” 青影一动,贺七娘来不及躲闪,手腕径直被人扣在掌中,不得不被迫停下再往后撤的脚步。怒目而视,恰见了眼前这位“许刺史”眼中一闪而逝的晦涩与酸辛哀痛。 因着他的眼神,贺七娘脑内恍惚一瞬,继而又迅速恢复清明,暗骂自己被鬼迷了眼,竟又险些被这东西眼里的可笑情绪骗过去。 奋力挣着被钳制住的手腕,见其人久久不肯松手,贺七娘只得扬高声调,斥道。 “许刺史!请您自重!” “你非得这样叫我吗!你当唤我!”眼前之人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