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火炕前,方砚清提起自己的衣物。 但那几件被剪得有半边无法蔽体的衣物,却也叫他眉心狠狠一跳。 “远松!” 怒意难掩的喊声落下,远松的声音几乎同时在外响起,并在一瞬间变得越来越远。 “郎君稍候!取衣的护卫还未折返,您且再忍耐片刻......” “呵。” 听出人已经是越跑越远了,方砚清怒极反是冷笑出声。 正打算捡起这几件衣服好歹应付一下,免得后头那位把自己变成一只烧红的守宫。 他听得身后木柜吱呀一声响,而后,贺七娘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要么,你,你先穿这个吧。” 回头看去,她已将巾帕丢到一边。正紧闭着眼,头扭到左侧,拧巴着身子,双手朝他递来一包衣物。 难不成,她在伊州还备有男人的衣物? 因这个猜想而不悦地皱眉,方砚清厌恶地看着那一包布料。正待出言嘲讽,眼神一瞟,却是发现了一抹熟悉的青色。 探手将那包衣物拿过来,展开,披上。 未系衣带,方砚清舌尖抵过稍尖的犬齿,懒散地将单边身子靠上那架木柜,在贺七娘被唬得一跳,受惊望来的眼神里,开口问道。 “带了一路?” 没头没尾一句话,贺七娘却从里头看出了满满的逗弄。 虽也没能看出什么恶意,但贺七娘将视线保持在方砚清脖颈以上,定定看了他两眼后,到底是不得不承认一点。 兴许,他真的只是一直没有在她面前暴露出真实的性子而已...... 压根不是什么疯病,也不是什么遭了变故后承受不住。他就是骨子里藏着恶劣与乖张,却在面上蒙了一张化作温文儒雅君子样的皮。 贺七娘将视线对上他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却是为了能够让自己不去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当时想着送去书塾还给你,结果听说你已离开,我急着与商队汇合,来不及再放回去,所以就......” 将早就在肚里重复过几十上百遍的理由娓娓道来,贺七娘留心关注着方砚清的神情变化。 见他神色并未有异,她想着他应该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便僵着脖子,双手往后想要搭在木柜上借一分力,离开他的阴影覆盖。 手掌猛地往后,猛然按上一片紧绷的温热...... 二人的动作皆是倏然一顿,就同连呼吸也是。 僵着的脖子一寸一寸转向身侧,贺七娘呆呆望向那个同样靠在木柜上的人,头一遭理解到了旁人口中的“视死如归”。 只不过,他人皆为理想,皆为正义。 而她,只为能在此时此刻,彻底摆脱眼前困境...... 方砚清靠在木柜前的姿势未变,面上因她举动所生出的惊诧,也转瞬即逝。 他只是一眼不错地注视着张惶失措的贺七娘,疑惑于自己为何还是没有对她的触碰产生厌恶的情绪。 洛水村中,放任她为他搓揉药酒,可以解释为,为了那场靠伪装来捕猎的游戏,他不得不任她作为。 那为何现在,他已然都暴露本性了,却还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拧断她的这只手呢? 戈壁上为何会主动将她虚虚揽住?今夜为何会给她机会,让她来抓自己的手?眼下此刻,又为何会看着呆若木鸡的她,甚至再一次升起调侃捉弄的心思? 因着这份不解,方砚清的眉头皱起。落在贺七娘眼里,却好像让她因此生出了误会。 凝视着一脚带翻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