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虚无缥缈。 不能与之并肩的芳心暗许,到头来,也只会因为另一方的厌弃与抽.身,叫人变得尊严全无,歇斯底里。 贺七娘将手指慢慢抠进衣袖,添了力道,指下那股既暖且酥的异样感觉褪去,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冷静且安定。 比起那些可能让人痛不欲生的选择,她宁愿抓住手中能抓住的。 车内一如既往的安静,贺七娘垂眸。 将方砚清视作友人,也只是友人。这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秋末正午的风,干燥、和煦,褪去晨间的凉意。 已然做了决断,贺七娘松开一直扣在衣袖上的手,将右手伸出窗外,在风中伸展。 任风拂过面颊,卷起发丝,调皮缠绕在她的指间,吹干她掌心微微的潮意。 暖阳倾洒,将她大半个身子笼罩其中。 金灿灿的光,沿着她的鬓发、额头滑至挺翘的鼻尖。 裘衣温软的毛领依偎在她下颌处,衬得她的皮肤好似白得透光。 贺七娘在轻风慢拂中阖眼,唇角漾着浅浅的笑。 阳光在她纤长的睫毛上,似是金色的羽毛,自云端飘摇,落于她的眉眼。 不知何时起身到另一侧矮柜拿书的方砚清手握书卷,微弓着身子,定定看了她许久。 亦或者,其实不过瞬息的工夫…… 吹去掌心潮意,贺七娘耸起肩膀,而后重重落下。 像被掀去最后一层,自前世就蒙在眼前的薄纱,贺七娘单手撑住脸颊,转过头看向方砚清,朝他落落大方地笑。 “二郎,我们此番出城,是打算去哪里?” 新换的书卷,上头的字久未入心,方砚清索性将其放下。 给自己和贺七娘都倒了一盏茶后,他端起自己那盏豪饮一口,终是叫干得发痒的喉咙舒服了些。 搁下已经见底的茶盏,方砚清在开口的一瞬,发现自己竟是声音哑到叫人难以听清。面色不改地轻咳一声,他拢在裘衣之中的手指慢慢蜷起。 “去马场。” “马场?做什么?” 在城中连日奔走打听消息,贺七娘自也知道伊州城外,除开官署的马场还,还有一处当地富商豢马的马场。 但问题是,带她去哪里做甚?她只会酿酒,并不会挑马或者饲马啊。 正是疑惑,跟在马车一侧的栴檀已策马走上前来,扯了扯手中缰绳,很是自然地同贺七娘说。 “自然是去骑马。” “啊?” 远松骑马从栴檀身后冒出,见马车内的郎君仍未出声,便接过话头,解释道。 “郎君近日得空,想着该带娘子出来逛一逛,恰听栴檀说娘子曾言及想学骑马,所以便安排了这一趟,想着让您先试一试。栴檀骑术极佳,到马场后她会教您……” 贺七娘听着远松的解释,倒也立即想起了这桩事。 是初到伊州,栴檀来为她处理后背坠马摔出的淤青时,她随口念过的一句。 “我这两日一直在想,若我学过骑马,那夜康令昊不必因送我离开而耽误时机的话,他们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虽说栴檀当时用语调没有起伏的一句“那些是突厥逃兵,若你留下,只能是再多死两个人”来阐明了事实,但她确实没想到,这样一句话栴檀也记在了心里,并为她寻来了眼下的机会。 欣然笑弯了眼,贺七娘撑起身子探出窗,朝栴檀挥挥手。 “多谢你,栴檀,你可真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