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在,劫后余生般松一口气。 挺奇怪的。 他伸去右手?,在桌角点了一下:“做噩梦了?” 临春呼吸略微急促,抬眼看过来,摇了摇头。 这是她的老毛病,不绑着临冬睡不着。 毕竟是个小聋子,眼睛一闭上就剩个触觉能和外界有点联系。 不仅如此?,临春有事没事还喜欢做失明的噩梦,跟调节心态似的,让自己?平稳的人生多点刺激。 说白了就是害怕,困死了也不敢睡。 这种心态挺矫情的,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蒋以声似乎还有话说,手?指在桌上又是一点。 临春低着头,装没看见?。 中午放学,黑板没擦。 临春去讲台墨迹了有十来分钟,等到把黑板擦个干干净净,走廊上的人群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蒋以声踩着桌下的横杆,靠在椅背上看她忙活一通,再跟个兔子似的头也不回地从前门溜出去。 很认真地在跟他保持距离。 - 临春中午去了书店,旧书大部分已经被修复完成。 顾伯正在根据内容分类整理,临春还挺惊讶,没想到这些?书顾伯都看过。 好奇促使她也拿了一本翻看,纯英文的,是六十多年前的老书。 封面已经掉色到看不清图案,但里面的书页大多保持完好。 临春把它拿起来时掉落出一张发黄的纸片,她蹲身捡起来。 两行试表格,上面有着不同笔记的签名。 最近的一次是在十年前,而最早的一次,则要追溯到五十多年。 一本可以当爷爷的书。 临春把这张纸片拿给顾伯看。 “应该是图书馆里的书,”顾伯本是随口一说,但目光落在书脊上的英文时,话音微顿,又沉了几分,“你看看吧。” 临春张了张嘴,本想拒绝。 但是半道上突然想起蒋以声曾告诉她背单词要结合文章记忆,于是便点了点头。 顾伯给了她一支笔,临春在那张借阅卡的下一行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把借阅卡举起来看看,上面横跨了几十年的借阅记录给她一种收束时间线的奇妙感觉。 只可惜她词汇量有限,书名一共三个单词,她两个都认不得。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书。 帮忙收拾了书架,临春牵着边牧一路小跑回家。 大姐今天难得回来,问了临春昨晚打架的事儿。 临春没敢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诉了临夏。 大姐全程拧着眉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临春心里直打鼓,总怕对方误会了什?么,解释的话也多了起来。 临夏一边刷碗一边看她比划,最后叹了口气:“你还是离那些?人远一点。” 临春手?上一顿,放下双臂,听话地点点头。 “奶茶店开起来有的忙,你以后就别去书店了。租的铺子离一中近,我看着你也放心点。” 水流哗啦啦冲刷着碗碟,临春盯着一处原地站了会儿,没有吭声。 “高?二高?三关键时期,也别乱跑了。”大姐把碗刷好,拧干抹布,“收收心思,好好念书。” - 中午去书店的路上,临春心情很差。 她其实?很喜欢在书店里的兼职,顾伯对她一直很好。 而且也是因为这里,她才能遇见?蒋以言。 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知道要看书,还能弹钢琴。 书店之于小镇,仿佛是一片废墟中的桃花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和外面不一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