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玉喜欢听人商量要事,虽然大多听不懂,却清澈的圆瞳却十分认真,顺便咬手指磨牙。 聊了一二,到宋文行出府的时辰,今日落雪路不好走,应当要提前一些,贺锦兰送走丈夫又坐了回来,她遣散侍女,一副要说密语的模样:“你同娘说清楚,那姑娘不会是烟柳地出身吧。” 宋遂远闻言略有些无语地与她对视,捂住尺玉小耳朵:“娘,非礼勿言。” 贺锦兰不管非不非礼,瞧见孙儿耳朵都捂上了,低声道:“还是那姑娘已有婚配,亦或是你硬来才有了尺玉,都可行不得啊。” 宋遂远:“……” 他微抬了下眼,叹息笑了。 忽地理解数月前,长姐为何一下子猜中是娘让他去荣陆。 得到宋遂远的否定答案,并一句“此事您无需担心”,贺锦兰畏首畏尾放下心,总之她听出来了,尺玉是她大孙儿。 她宠猫都有一手,对自己亲孙儿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这孩子也亲近她! 尺玉做猫崽时,被祖母抱过许多回,一点儿不认生。 宋遂远随意地倚靠在榻上小几,手中拿了一颗橘子,注视着他娘举小胖崽玩,疼爱驱使的臂力着实非同一般。 与父亲爹爹不太一样,祖母是全然的溺爱,小宝宝最是明白其中区别,小胖手试探地指着屋外:“哦哇……” “屋外冷呐,会着凉不适。”贺锦兰哄着崽,瞧见他嘴巴里两颗小牙,觉得不对,“尺玉几月大了?” 宋遂远手中将橘子一分为二,道:“满六月。” 贺锦兰双眼睁大:“尺玉才六月?” 尺玉奶声:“啊……” 他收回小手往嘴巴里塞。 “六月又两日。”宋遂远补充,剥出橙色果心,弄碎,抬眼瞧了一眼圆滚滚的背影,小崽子长聪明了,收敛坏脾气装乖无师自通。 他顿了下,不排除有师。 “尺玉比你幼时长得要高,往后定会更挺拔。”贺锦兰笑着看尺玉,满眼爱意,再转眼朝着宋遂远肃声,“才六月大的孩子,如此大雪,你就让他院中爬,当了爹不学着如何做爹。” “这都六月,你将他养在了何处?为何今日才抱回来?” “你呀你,不着调。” “近来我将尺玉托付给镇国公世子,他在养。”宋遂远答了能答的。 “这如何行?”贺锦兰皱眉。 镇国公世子?镇国公一家子才回来几日,怎么就扯上了镇国公世子。 宋遂远淡声道:“我暂且如此安排着。” 他决定的事,旁人一般动摇不得,贺锦兰不满,但也未多言。 不久大夫到来,对着小奶娃望闻问切一番,夸了一箩筐,贺锦兰这才提起方才他在雪中爬之事,大夫抚胡:“眼下无碍,不过小公子年龄尚幼,无恙已是幸事,万不可再次如此行事。” 贺锦兰给宋遂远递一眼神。 宋遂远抱着尺玉喂他橘子粒,并未收到。 大夫离开时雪势变小,到午时方止,用过午膳,宋遂远趁贺锦兰回主院,让小崽子在院中玩了会儿雪,玩累了之后他一觉睡到夜色暗沉下来。 宫中盛宴末了,民间祝寿伊始。 尺玉睡醒圆眼睛尚迷糊,躺在床上醒神,宋遂远瞧着时辰,用自己的大氅裹住小崽子,带着他至镇国公府接云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