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掌军政大权的一方总兵,还能为什么? 何况还是孔如勉在世时就替赵清规划好的这条路。 这种事情她本该早早告发,才算是她识大体,忠君爱国。 可是头先没有牵扯到她自身利益,她竟三缄其口,反倒替赵清遮掩隐瞒。 今日云逸楼中王氏说起这件事那样的轻描淡写,乃至于被赵清灭口的两个女人,在王氏口中也不过如草芥,她是丝毫没感觉的。 不是骨子里冷血,就是她真没把那样的人命当回事。 恐怕早前还做着中宫皇后的美梦呢。 赵盈想到这一层便也嗤笑:“她自然不是好东西,你跟着生什么气?倒为这样的人气坏自己,划不来的很。 人家从前是夫妻,再没感情,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亲近人。 拥有了共同的秘密,除了夫妻之外还是盟友。 赵清意图谋反,志在高台,王氏又何尝不是想着后宫凤印能归她所有呢? 倘或赵清成了事,她是先帝钦旨赐婚的正头王妃,赵清的中宫皇后便也只能是她。 她是不喜欢赵清,但她希望尊贵——只怕还想着有朝一日给赵清生下个嫡子,将来等着做太后呢。” 宋乐仪却一阵反胃恶心:“真叫人说不响嘴,竟也敢拿到你面前来说。” 但王氏是聪明的。 安王府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干净,王氏却并不怕她会将此事告发到御前,尽管她在朝堂中所表现出来的是偏帮赵清,那也仅限于此事上头,说到底是为了同姜承德和赵澄打擂台,不是真的心向赵清。 而王氏算准了她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凉州军权,故而才敢同她明着讲。 赵盈拍着宋乐仪手背安抚她:“知道她是什么人就算了,横竖将来咱们也不跟她打交道。 她自己都说的很清楚,一旦和离,遣返原籍,她回太原王氏继续做她的王氏嫡女,咱们在上京过咱们的富贵日子,本就是各不相干,一辈子只怕都见不上一面。 你总想着她做什么呢?” 宋乐仪还是一味的摇头:“我从前不理会这些事,这些人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些世家贵女而已。 换句话说,可不可交的,都没所谓。 而且你知道我,打心眼里和这些人也就不是一路的,我压根儿也没想过同谁深交。 后来经历这些事,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身边出现的这些女孩儿,见识过的这些阴谋算计,才恍然发现,人跟人真是不一样。 以前母亲念经,我总听她说命,说缘法,没觉得有什么,也参悟不了。 现在想想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一辈子活成什么样,都是各人修来的。 或是前世有缘有德修的,今生便顺遂些。 或是前世没缘无功德的,今生便要比旁人走的艰难点。” 她话至此处,顿了顿,侧目看向赵盈:“就好比说你吧。” 宋乐仪口中说出这样神神叨叨的话,反而引得赵盈浅笑起来,反手指了指自己鼻尖:“我?” “你十五岁之前诸事顺遂,十五岁之后却整日活在阴谋算计当中,但我看来,却同你前世如何并无关系,与那些人又不一样。” 赵盈这才皱了下眉头:“因为我的坎坷艰难是自己选的,若不走这条路,原也可以一世顺遂,那自然是前世修了好德行的缘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