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王没什么损害,对姜承德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坏处。 哪怕是真的,昭宁帝要处置起来也还有余地。 现在闹大了,那就什么余地也没有了。 只是话到嘴边,严崇之自己就先收住了。 这不就是姜承德才会做的事,有什么可问的。 随便换个人,都不会这样激进。 情况大概就是如他所想那般,一切悄悄进行了。 他视线绕过姜承德,看见了不远处的赵盈,四目相对,他是看见赵盈冲着他挑了下眉头的。 他脸色又沉,收回视线,闷声说了个好:“姜大人请吧。” · 赵清的事情跟赵盈已经无关了。 这是所有人都心里明白的。 可一直等到这日下午,有福建方向而来的奏本急递入宫,再半个时辰,李寂出宫来,神色匆匆入了司隶院去。 后来有人看见赵盈登车,也是着急忙慌的,甚至于她从司隶院府门出来,脸色也很难看。 马车一路疾驰至宣华门,等入了宫,就没有了后话—— 清宁殿中只有昭宁帝一个人,李寂跟着赵盈至殿门外时,孙符也候在殿外。 赵盈眼尾红红,孙符瞧见了,手上拂尘收起,提步迎上来:“皇上独身在殿中,您知道的,殿内收着娘娘生前的东西。”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这话,赵盈愈发一身恶寒。 “孙总管,澈儿他——” 孙符颔首低了低头,眼角也垂下去:“公主您且等一等,奴才进去回一声。” 赵盈呼吸一滞。 在昭宁帝的心里,赵澈分量也终究是不同的。 她这十几年间往来清宁殿都不必要什么通传,还要在殿外候着。 孙符开了这个口,那便是昭宁帝自己的意思。 赵澈的腿废了,他又躲在清宁殿中怀念母亲,甚至不敢到母亲的牌位前去——是愧疚。 赵澈往福建虽然有她的提议,但昭宁帝的心里也是很乐意的。 三个儿子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是他乐见的不假。 但人总有七情六欲。 赵盈突然庆幸。 狠戾如昭宁帝,内心最深处的那片柔软,也还是留给了赵澈。 说不定他最中意的,也是赵澈呢? 要是照这么想,从前的许多事,或许都大有深意。 赵盈霎时间醍醐灌顶。 当日建立司隶院,纵然有赵承衍一力扶持的缘故,但昭宁帝并未多做阻拦,从那个时候开始,后续的大半年时间里,昭宁帝都在帮她铺路,那条路不是铺给她的,是铺给赵澈的。 扬州府一行她尽得民心,那些银子没有入户部的账,昭宁帝也没追究。 乃至于还一手策划了京中女童丢失案,叫她白得了徐家和枢密使府天大的人情,又收严崇之于麾下。 再往后,昭宁帝的铺路看似到此为止,然而那之后也并不需要了! 她在朝中根基比不上姜承德是肯定的,但说上一句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赵盈眯了眼,隐在袖下的手紧了紧。 说不定孙氏承宠,步步高升,从一年前平平无宠的小婕妤,到如今摇身一变做专宠六宫的孙贵人。 她深吸口气。 孙氏招人喜欢不是不可以,但昭宁帝心思恐怕是没有那么单纯。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不至于真为了孙氏那张脸就抬举她到这个地步。 连舅舅都无意之间感叹过,孙贵人今日所得恩宠,比她母亲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看来,保不齐竟全都是因为赵澈。 赵盈这里出了神,孙符那头已经出了殿,弓着腰,要引她入内。 昭宁帝已经从西次间收拾好情绪重新回了正殿中,只他未于宝座上。 赵盈入内就看他坐在左边排开的官帽椅,面色凝重。 于是她眼尾愈发红,三两步上前,压下心底那种厌恶和翻涌而起的恶心,人是半蹲跪在昭宁帝面前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落在昭宁帝膝头:“父皇,李寂都跟我说了,澈儿他在福建出了事,他的腿——父皇,我要去接澈儿回家!” 昭宁帝爱怜的抚她头顶,弯了弯腰,去拉她起身。 赵盈包着泪的那双眼,泪眼汪汪时才有了几分透亮。 只那泪珠也不滚落下来,就噙在眼眶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