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明黄的身影彻底消息在眼前,孔淑妃才敢恨恨的骂上一句:“简直就是个祸害!” 前些天赵盈折腾她父亲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她身在后宫,儿子也没有在朝中领实职,她总不好在昭宁帝面前开口说这个,更不好开口替父亲喊冤屈。 毕竟孙其上折子都没能撼动赵盈分毫,连宋云嘉都跳出来维护赵盈,她在昭宁帝心里那点儿分量,更不够看的。 一旁云晚怕她骂的多了气性上头,赶忙压着声劝她:“好在大公主如今不住宫里,也只是偶尔回宫来,只要咱们殿下办事得力,皇上早晚能看到娘娘和咱们殿下的好处的。 对大公主,您多些包容,多些忍让,在皇上面前就总不会出错不是?” 她也是名门贵女,生来金贵,渐次长成,嫁与帝王家,又为今上诞下皇长子,凭什么要去忍让一个公主? 这还不够可笑的吗? 孔淑妃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有时候想想,倒不如姜氏那样来的快活自在。” 敢说敢做,这些年不也照样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吗? 云晚抿唇时也收了声。 这话她就不知道怎么劝才好了。 “姜家忙着给二公主选驸马,但奴婢瞧着,皇上更未必肯给姜家这个脸,您和软些,总比姜夫人那样趾高气昂的要强不知多少不是?” 云晚不去接她那话茬,略想了想,还是一味地规劝她:“您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争这口气好没意思的,、。 倒不如想想国公爷和夫人的话,大姑娘的婚事选的好,又得的是皇上赐婚,在这上头便压过二公主一头。 现如今这架势,压过二公主这一头,国公府便比姜府体面出不知道多少去,咱们殿下自然没人敢小看的。” 这里面的道理用不着她来说,孔淑妃没有不明白的。 可那口气,终究不顺罢了。 其实刚嫁给昭宁帝那几年,也没什么不好的。 论容色,她虽不及刘氏,但却比姜氏好太多。 加上性子比姜氏和软,门第比刘氏高,那时候皇上对她还是很好的。 只是他御极之后,多了一个宋氏而已。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忍,开始让。 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不嫉恨宋氏的,她也嫉妒,她也恨,她希望宋氏去死,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显然,刘氏比她做得更好。 所以宋氏过身后,她又要忍着赵盈。 这一忍,就是十五年。 现在为了儿子,她还得继续忍。 “云晚,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眼底的恨意渐次不见了踪影,倦色爬上面容。 云晚上手去扶她:“会好的,娘娘,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您想想咱们殿下,今后的指望全在咱们殿下身上,日子就不苦了。” 孔淑妃连唇畔的弧度都带着苦涩:“你说的也对,嫁与帝王家,图的不就是那一日,只要大郎争气,他能立得住,日子早晚会好起来。” · 赵盈并没有往清宁殿去见昭宁帝,也没到孙淑媛那儿去看赵澈。 一进了后宫,她带了挥春和书夏,径直就往麟趾殿方向而去的。 她知道一进宫昭宁帝就会得了信,过会儿也必定派人来传她。 可是自从那天和赵承衍闹了个不欢而散后,她就更不想见昭宁帝。 许是觉得赵氏子孙骨子里全都一个样,又或者在她内心深处,是不愿让人小看了她的,便下意识的想更疏离昭宁帝。倒像是跟赵承衍赌这这么一口气似的。 不过不管究竟因为什么,不想见昭宁帝的心,是一日坚定过一日。 也正好赵承衍那天跟她说那些话,等再过些天,从燕王府搬到司隶院去住,更顺理成章。 她正有些走神,恍惚听见前头有细微的动静,像是挣扎的动作惊动了安静的空气,还伴随着低促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而已。 赵盈下意识收住了脚步。 此处距离麟趾殿已经不远,素日都是没有人敢在麟趾殿附近喧哗放肆的,倘或给昭宁帝知晓,他是从不会心慈手软的。 故而各处的管事调教太监宫娥时也都会格外叮嘱,不许在麟趾殿附近放肆,生怕被连累到。 她有意回避,正好左手边不远处有一小片的竹林,她如今这个身量藏进去,不仔细看,旁人轻易是发现不了的。 这做派大概不雅,挥春很想劝两句,可是她已经提了裙摆闪身躲进了竹林中去。 两个丫头只好跟着她动起来。 人才藏了半分,赵盈就见一抹绿裙在眼前闪过。 身后挥春和书夏两个倒吸口气,她亦是冷笑。 绿芸几乎小跑着跑开的,身后不知是何人追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