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起身,从床上下来,又坐到?了桌前。 满桌的他没有动?过的美食,像是在坚守着什么气节,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拿过杯子与酒,给两人?倒上了一杯。 “今日我们哥俩,便喝上这最后一杯吧。”他笑,“用新朝的酒,敬新生,敬逝去?。” 林锦正站了一会儿后,在他对面?坐下。 端起酒杯、碰杯、一饮而尽。 君子和而不同,这两人?的交往便一直是秉承着这个信念,所以在一起也?大?都是谈天说地,不说政事,像这样沉默饮酒的时候,也?并非没有。 一杯接一杯,一直到?秦牧这千杯不倒的人?,脸上染上红色,流血不流泪的人?,眼里开始湿润。 察觉到?林锦正担心的眼神,他摆摆手:“我没事。”然后捂脸平静了好一会儿。 “清砚,”半晌,他才终于开口,“我知道,当初是我没有听你的,如今再来求你,太?过无耻。但?是……我也?只有你,只有你可以求了。” “我这一条命,我不在乎。可是霜儿她太?年?轻,当初……是我的固执害了她。我实?在不忍心,连累她这般年?纪轻轻,就随着她这个迂腐的老父亲……” 秦牧声音逐渐哽咽。 他是真的错了,若是当初借了裴景、孟跃的势,不在乎这低头不低头,让秦霜嫁入国公府。 至少?如今,还能保住这一条命。 是他连累了自己?的一家人?。 林锦正叹了口气:“你我之间,就无需说这些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把?霜儿当做我的半个女儿,无论如何,我也?会拼尽全?力救她的。” 此刻,说谢谢都太?过轻薄了。 秦牧不言不语,只是又饮了一杯酒。 他不是林锦正这种和而不同的君子,相反,他底线尤为明确。能与林锦正成为挚友,是因为这个人?的人?品确实?超越了一切的立场。 所以即使在觉着这人?背叛了皇帝,与奸臣同流合污,他也?无法做到?真正地割席。 如今也?证明,他确实?没有交错这个朋友。 林锦正离开后,他对着林锦正离开的方向,默默叩谢一拜。 清砚,霜儿就交给你了。 *** 翌日,原本是绿莜正在给林娇报告,她之前没有找到?的那个金钗,是被一个打扫的丫鬟给偷了。 “想来是觉着夫人?您首饰多,少?一个两个也?看不出来。” 她将已经找到?的金钗递过去?,放到?了林娇跟前。 这还是在国公府的时候没有的事情,她盯着那金钗看了一会儿,正要说将这人?打发卖出去?,又听绿莜说了。 “只是……这丫鬟是明夫人?那边安排过来的。奴婢是觉着,您若是直接处理了,怕是会让外人?觉着,这是在给明夫人?下马威,不若先交给明夫人?,看看她的态度。” 到?底是以往府中的大?权还是在明夫人?手里,这次交给她,一是以表尊重,同时看看她的态度,以后如何做,心里也?是有个数。 林娇是没想这么多的。 “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姨母了。” 正说着的时候,就见浅画一脸惊慌地进?来了,开口就是坏消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