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又趴他怀里哭,对他又捶又打,哭得心肠都要?碎了一样。她没跟他分开过,一分开,竟是半年,章望生想起自己的许诺,觉得很对不起她,有很多话要?问她,可?她一直哭,他就抱着她。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南北特?别?委屈。 章望生跟她解释这?半年发生的事?,南北听得心不在焉,她本来怨他,都要?恨他了,他突然出现,她就什么都忘了,觉得不重要?,听不听的,无所谓。 “不是叫你跟着嫂子吗?我到她家,你不在。”章望生从?兜里掏出块崭新的手帕,给她擦眼泪。 南北含含糊糊说:“住不惯,我就回来了。” 章望生一下有些急,道:“你也太任性了,一个人住多危险,你……”他瞧着她的个头,可?不是么,南北这?半年长得特?别?快,要?看个头,她像章家人,比同龄人要?高。 他隐晦地担忧着什么,一阵后?怕,因此对她的随性而为更?生气。 “怎么能顺着性子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住,万一,”章望生有些难以启齿,南北忽然一把推开他,“我不想听了,你什么都不清楚,回来就教训我,我讨厌你。” 她进入青春期了,特?别?叛逆,身边没人管她,也没人能管住她。 章望生无奈说:“我是担心你,你这?样叫人担心明白吗?” 南北气呼呼道:“你担心我?你要?是真担心我,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去城里,这?会儿又装好人,我稀罕么?”她说着说着,想起这?半年的心情,难受得不行。 章望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会,他试图沟通道:“我想着念好了书,境遇也许能好些,到时我就能把你带走,让你也接着念书。” 南北负气说:“不劳你操心了,反正我又不姓章。” 章望生说:“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是啊,没意思,活着就很没意思,天天这?个样,我不如死了。”南北烦躁起来,她觉得压抑,憋闷,想要?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离开月槐树。 章望生从?兜里又掏出糖果,是奶糖,很高级的那种,邢梦鱼私下给的他。 “咱们不吵架,你看,这?是上海的奶糖,要?不要?尝尝?” 南北对他还?用?哄小孩的那套来敷衍自己,异常愤怒,她那么想他,流了那么多眼泪,痛苦那么久,是几块奶糖能抵消的吗?她对他一样失望。 她一把打掉奶糖:“你自己吃吧,我要?做饭了,没有你,我自己也能过日子,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章望生捡起奶糖,吹吹灰,说:“我没把你当三岁小孩,我在外头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拿给你,一想到你没吃过这?样的,我自己吃也没意思。” 南北闻言,反应了一会儿,她上前搂住他:“我是生你的气嘛,你都不晓得我一个人多难受。” 章望生摩挲着她肩膀,这?是他的心肝,他的魂儿。 两?人和?好非常快,热热闹闹一块儿煮饭,吃饭,章望生跟她说起学校的事?情,那些功课不简单,物理数学都很有挑战,英文也是。南北嚼着奶糖,嘴角溢出糖浠:“要?是我,肯定能学会,我聪明。” 章望生笑看着她:“大言不惭。” 南北说:“那你等着看吧,将来要?是能考大学,我肯定一下子就考上了!”她翻翻糖果皮,看着印有“上海”两?字,问章望生上海在哪里,是不是很远。 章望生书包里有个地图册,拿出来,给她指认城市,还?有国外的,南北第一次听说了美国纽约,华盛顿,特?别?奇怪的名字。 “外国跟咱们一样吗?他们能吃上红薯吗?” 章望生笑起来:“不吃吧,他们喝咖啡,吃面包,生活条件非常好。” 南北疑惑了:“老师说他们过得不好。” 章望生思考了会,说:“我也没去过,只?是听老师讲,欧洲和?美国的经济很发达,人们日子过得好。” 南北更?疑惑了:“可?他们是□□,怎么会比我们好?” 章望生笑笑:“那,等你长大了,你亲眼去看看,是他们过得好,还?是我们过得好。” 南北依偎着他:“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跟着你。” 章望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