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他喘息之机,先前暮春场、假龙吟和?会灵湖三事,已?令陛下生疑,我为娘娘造势,为的?是让陛下瞧见他更多威胁。娘娘信不信,此事之后,你再动手,成功的可能要比从前高得多?” 落薇瞧着他在床帐之间漆黑一片的剪影,发出一声长长的?“嗯”:“叫你朱雀司中的?人也?留心些,近日,我会将那个售卖假金的商人放回汴都,咬出玉秋实的?长子。至于能问出什么样的?口供,就要拜托叶大人了。” 她凑过来,躺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道:“太师常常说,你我太年轻,我却觉得不然。于心术而言,我们在他面前确实不够看,但爹爹自小便说我聪明,能用?最简单的?路径思考。所谓的?争斗,所谓的?术、势,不过是用?最小的?力气,叫一个人渐渐地丧失他的?威严、可信,丧失他的?不可或缺之处,而?后在君主和天下眼中暴露更多的?缺陷,网织成后,还要诛他自己的心……” 叶亭宴抚摸过她披散在腿间的柔滑长发,低声道:“娘娘天赋异禀。” 他低下头去,在她光洁额头印下一吻,落薇睁开眼睛,发觉他的面容近在咫尺。 手指抚摸过她的颊侧。 “这场仗难打得很,打完了,想必今年夏天就过去了,”他轻轻柔柔地说着?,像是在向她讨怜,“若是胜了,娘娘再请我到你内室中一观可好?” 落薇顿了一顿:“本宫的寝殿你都进来了,何?必非要执着?深入?” 叶亭宴道:“只看娘娘信不信臣了。” 他们相遇是在万众瞩目的点红台上、皇帝眼皮子底下的?琼华殿中,后来约在夕阳时分的高阳台、夜至深时的寝殿。有?些事情,在废弃高?台上的?那顶床帐内就?能做,可他非要执着?地、一步一步地侵入她更加隐秘之处。 只是肉|身和情|爱,还好敷衍,他要进她的?密室,是要她交心。 落薇直身起来,将三千青丝从他怀中一并抽离,她的?头发养得极好,长过腰侧,平素润蔷薇花油,柔滑得一根不乱,即使这样突然,也?没有?与他的金带、发饰和手指打结。 她欲拨开床帐,却先嗅到了殿中浓郁诡异的昙花香气,不免一怔,叶亭宴从她身后伸手过来,为她撩开了阻碍,于是落薇看得清楚,银白月光之下,那两朵昙花已经开败了。 叶亭宴修长的右手从她身前掠过,她茫然地低头,却见他手腕上也?长了一道银白如月的?伤疤,便捉了过去,以拇指摩挲了一下:“你这伤……” 叶亭宴却飞快地将手抽了回去,不自然地道:“谢娘娘关怀,不妨事。” 落薇瞥着?他的?神情,忽地感觉自己似乎不必那样较真,他们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清是谁对不起谁。 她为将来可能会杀掉这个人愧疚,谁知道对方在事成之后,会不会也?要杀她呢? 她若先死在他手里,想来他是不会愧疚的。 于是落薇挑眉笑起来,应了一句:“好啊,夏日尽时,若大获全?胜,我必清扫花|径、大开蓬门,等君赴约。” 她口气转为调侃:“那时大人还爱穿女?官服饰么,真想在白日一观啊。” 叶亭宴不理会她的?调笑?,只是倾身捡起那件素白披风:“一言为定。” * 在朝野官员心中,靖和四年是个不平静的年份。 从春日少帝不听劝阻、执意北巡开始,朝中事便接连不断,内宫、前朝到市井之间,像是有?一只无形之手,翻为云、覆手雨,风云变幻,连朝不息。 六月初二日,皇帝因西南赋税一事,在乾方殿怒斥玉秋实与刑、户二部官员。玉秋实淡然应对,平息皇帝怒火后,亲绑了设“玉税”的旁支远亲到乾方殿谢罪,遣其捐十万两纹银入国?库,好歹保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