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放晴,可风依旧湿冷。 昭虞点头,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了下。 江砚白手中的披风乃是白狐皮所制,是他赶在入冬前去城外猎来的,如今正巧赶在年前将披风制了出来。 毛茸茸的披风裹上身,昭虞的端庄被压矮了些,多了两分稚气,瞧着更好欺负了。 江砚白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头上一处小髻,软乎乎的。 他笑道:“今日瞧着倒是乖得很。” 昭虞不服:“我哪日不乖?” “五天前闹着不喝药时,便有些……” 江砚白说到这儿顿住,看着昭虞抿唇不语地模样失笑:“好好好,不提了。” 昭虞娇哼一声,脚下走得快了些,暗暗腹诽,哪日她胃口不好,不过是想将补药先放会儿,怎就成了闹着不喝药? 日头高悬,冰雪却丝毫没有融化之势,倒是冻得更坚硬光滑了。 “啊!”昭虞步伐匆匆,忽然脚下一滑就要朝地上摔去,她身后的江砚白面色微变,眼疾手快地将人拥到怀里,脚下轻动转了个身。 “砰!”地一声,江砚白结结实实摔到雪地上,昭虞则被他护在怀里,一丝雪都没沾到。 江砚白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替她扶着发饰,可谓是面面俱到。 “四爷!” “姑娘!” 一众人惊住刹那,回过神都连忙围上前来。 昭虞忙从江砚白身上爬起来,面露担忧:“大人,你、你没事吧?” 江砚白哭笑不得地站起身,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袍子,被雪水浸透了一大片,手肘处的衣裳更是被摔破了去。 “我无事,昭昭可有碍?” 昭虞闻言面上一红,她、她自然是没事的。 江砚白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刺痛的手臂,低头道:“若是没事我们便出发?” 昭虞拉着他道:“大人不换袍子?” 江砚白拥着她朝外走:“不过是外头沾湿了些,无碍。长公主府上有我的衣裳,去了再换也不迟。” 昭虞信以为真,轻轻点头。 宜园离江府不算远,可与长公主府还是有些距离的,雪天路滑,方贵驾车极小心,一来二去便又耽误了些时辰。 待江砚白他们到时,长公主府门前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只有几个马夫凑在一处,想必主人家已经入府了。 江砚白袍子湿哒哒的颇为狼狈,便没有去宴上见客,而是带着昭虞直奔他的院子。 长公主平日里多住在江府,偶尔与江大将军闹脾气或者设宴时才会回长公主府。 不过江砚白小的时候江大将军常年不在京,长公主倒是带着他在此长住过,是以他的院子便一直留着,衣裳袍子自然也是不缺的。 昭虞跟着他四处看,面上带了丝好奇,忽然她顿住脚步不再往前。 江砚白见状也停住步子:“怎么……”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话还没说完便笑起来,面上浮起一抹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满脸宠溺:“去吧。” 见昭虞小跑着朝西边去,他扶额低声嘱咐:“走慢些。” 昭虞也不回头,只背对着他甩了甩帕子算是回应。 他停在原地,眼瞧着昭虞一脸兴致地立在不远处的马厩前,眨着眼看马夫磨刀。 江砚白摇头失笑,不晓得一个小姑娘怎会这么喜欢看修马蹄子。 前阵子宜园的马夫修马蹄被她瞧到了,自那日后,她隔三差五便朝马厩跑,前两次还好,再后来马夫一见她就苦着脸:“姑娘,这蹄子真不能再修了,您放心,等它蹄子长出来了,我定喊您来看!” 如今这马厩里的应当也是他的马,许久不曾骑过,今日倒是巧,正好给她碰上了。 “照顾好姑娘。” 江砚白说罢,快步回了院子。 马厩前的昭虞双目炯炯有神,见那马夫磨了半天还不开动,不由催促道:“这刀还不够锋利么?” 那马夫被骇了一跳,抬头瞧见是个软乎乎的金贵小姑娘,刚浮起的恼意便被压了下去,咧着嘴解释道:“见过姑娘,这刀方才卷了刃儿,小的才想着多磨会儿。姑娘可是来赴宴迷路了?我这便带姑娘去宴上。” 昭虞连摆手:“不不,我没迷路,是来看你修马蹄的。” 马夫一窒,不知如何答话,只心下暗想这修马蹄有什么好看的,这些金贵的人儿可真是奇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