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的确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害怕一个死不了的怪物。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颜嫣把谢砚之带走。 . 皓月西沉,金乌初升。 又是那条开满雏菊的乡间小道,车轱辘不停地转啊转。 晨风送来几缕花香。 谢砚之目不转睛盯着颜嫣受过伤的肩。 趴在车窗上赏景的颜嫣本不愿搭理他,奈何扛不住他这般炙热的目光。 回头瞥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你现在才想起要怕了?” 很显然,是颜嫣误会他了。 谢砚之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不,我不害怕。” 他只是在想,那一刀下去,该有多疼。 他一贯不善言辞,犹豫半晌,终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你,还疼吗?” 浮现在颜嫣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她从未想过,谢砚之在意的竟是这个。 她缓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语气依旧冷硬。 “我不是鬼,也不是人,既感受不到疼,也嗅不到任何气味,还尝不出任何滋味,我甚至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睡。 “你说,这样的我还会不会疼?” 这些话本不该对谢砚之说,可她偏偏就是说了出来。 不是为了祈得怜悯,仅仅是为了将他推得更远。 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 将这样的关系一直维系下去,直至她离开的那天。 她缓缓垂下眼睫,狠下心来说出更绝情的话语。 “有这时间操心别人,倒不如管好自己。” 话一出口,颜嫣又觉自己未免太过刻薄。 只是想撇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罢了,大可不必如此。 更何况,他还这般…… 颜嫣终是做不到对他彻底狠心。 思及此,她又放软了语气,不再话中带刺,不再咄咄逼人,尽量心平气和地去与他交谈。 “我虽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你也不必害怕,我不会强迫于你,更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将我带去修仙界找到魇熄秘境便可摆脱我。” 太久没用这种正常的语气来与谢砚之交谈,颜嫣有些不习惯,正要去看谢砚之是何反应。 一回头,这小鬼竟又睡着了。 颜嫣顿时火冒三丈,这次才不打算惯着他,拽住他衣领使劲摇晃。 “臭小鬼!赶紧给老娘起来!接着听!” 可他双目紧闭,毫无动静。 颜嫣才不信这个邪,又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磨着后牙槽,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个年纪你睡得着嘛!啊?” 谢砚之仍无半点反应。 一动不动靠在软枕上,像个精雕细琢的玉人。 了无生机。 事已至此,颜嫣再迟钝也已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只能半路改道带他去找大夫看病。 奇得是,偌大一间医馆,每个给他诊脉的大夫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对此,颜嫣只觉怪异,也没在原文中看到他有任何隐疾呀。 在她的再三逼问下,终于有大夫不再故弄玄虚,把话敞开了说,话一出口,却让颜嫣呼吸为之一滞。 “给他准备后事罢,这病没得治。” 短短十二个字,犹如一记惊雷,直击她心房。 颜嫣神思恍惚,脑瓜子嗡嗡作响。 第一反应是,她怕不是找了个庸医? 谢砚之这等祸害理应活个万儿千把年的,又怎会轻易嗝屁? 那“庸医”看颜嫣的眼神满是怜悯,可怜啊可叹啊,小小年纪就要做寡妇。 颜嫣才不信这个邪,又带谢砚之去了别家医馆。 大夫纷纷摇头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