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定定看向周衍。 其实周亦婵也不总低头,有时候被压到极点,也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但那时她会红着眼又红着脸,蕴着愤懑逆反与无尽的委屈,不像宋知此刻这般奇怪——陌生的凝视,眼睛里透出股莫名炙热。 周衍微顿,似有察觉。 他忽而以锐利目光盯向宋知说:“小婵,你很反常。” 第05章 “小婵,你很反常。” 周衍的质疑令宋知陡然清醒,惊觉自己多少有些代入过头了——周衍并非她的父亲,她不过是个替身。 女孩猛地低头,耳尖阵阵发热,有发梦的羞耻也有怕露馅的忐忑。 周亦婵昨晚还教她怎么应付来着? “如果我爸较真追问,硬要你给夜不归宿的解释,你就哭,边哭边重复‘爸爸对不起’就行!”少女笃定地告诉她,“我一哭,我爸就没辙了,所以我老哭……” 但周亦婵不知道,宋知从小到大都鲜少落泪,即便离家时那样压抑绝望,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现在她该怎么做戏哭出来? 宋知不敢再和周衍对视,指甲无意识掐住手心,有那么一瞬她很后悔答应交换。 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像方才进门时,硬着头皮闯了。 宋知酝酿着情绪,张口努力想叫出那两个字,几欲宣之于口,却都失败。 周衍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一直没催,就静静等着她的解释。 最后,宋知心一横,用力掐大腿一把,干脆仰起了头直视男人的眼睛。 “爸爸——” 未曾料想,在开口的瞬间,她心口喉间竟涌出股莫名的酸涩,横冲直撞搅乱所有镇定。 整整十八年,宋知都未曾向任何人呼以此称,她本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没有父亲的事。直到此刻,酸意冲心眼泪滚落,方才知多年压抑。 宋知心绪翻涌,其实没有想哭,但眼泪却不由自主无声滚落,她甚至连“对不起”三个字都卡在喉咙无法再说出口。 她又直盯盯地凝视住周衍,只是没了最初的探寻与炙热,反而含着点百感交集。 这幅模样倒反而误打误撞,将周亦婵平常委屈又倔强的模样演了个十足。 如周亦婵所言,周衍果真偃旗息鼓。 男人重重叹一口气,从茶几上抽几张纸走到宋知身边:“算了,等你平复几天能沟通了再说。” 宋知没有去接他递来的纸巾。 周衍就将其放在沙发上,最后交代一句便转身上楼:“明天把护照给我,你朋友的也一起,我安排人办签证。” 同样是背影,宋知却觉得周衍的比宋语默更有温度。 她立在原地许久,直到男人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内心那些交织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宋知这时才软坐于沙发,拿起周衍丢下的纸巾擦了擦泪。 也是此时,家中阿姨从厨房端出丰盛早餐,到她身边轻言细语地说:“小婵,你别怪我多嘴。但这两天你爸爸都在客厅坐着整宿整宿的等你,他担心你出什么事了,一晚上四处打电话寻觅。” 从未被母亲寻过的宋知听得发怔。 阿姨却以为雇主家女儿误会,又感到人身被限制,急忙解释:“阿姨知道你们青春期小孩也需要私人空间,也没有要评判什么的意思,只是不希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