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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南厢记


看了罢!”又道:“后头还有更拿人的,你可还记得仙子留下那卷书?话说于生同多名红颜知己纠缠不清,成日声色犬马,好不快活。一日仆人来报,道是秋闱将近,老爷命人带话,近几日便回去应考。于生课业荒废,临死抱佛脚,着急忙慌才记起看书。那仙子所赠之书置于桌案,而今再翻,竟凭空多了字句。”[1]

    “于生仔细读来,却是一篇科考题目,三场皆备,每题还都写了程文,当真是扬葩振藻,字字珠玑。空白书页多了乌泱泱的笔墨,于生又惊又疑,更有蹊跷之事,那程文的字句如活了一般,飞去脑袋里,只瞧一眼便记下,过目不忘。”[2]

    宇文序忆及前文,仙子自云“文曲星君之妹”,猜了个大概:“莫不是他得了当年科考的题目,又有仙家替他作了答卷,因而高中状元?”

    南婉青道:“这是秋闱,还没到中状元的时候。先是乡试才惊一方,再是会试名震京城,而后殿试,圣上拍案叫绝,钦点状元。一事接一事,重重递进,如此才够爽快。”

    宇文序仍是不解:“他并无真才实学,偷奸取巧得来的功名,终究不牢靠,有何爽快?”

    “不劳而获便是爽快,”南婉青道,“照你说来,牛郎又有什么真才实学,仙女何必死心塌地嫁给一个偷衣裳的贼?还是那老牛出主意,白日挨着鞭子为他家耕田犁地,累死累活,还需操心人的亲事。我们文曲星君之妹好歹得了一夜风流,这老牛又得了什么?明日多犁三亩地给人养老婆?”

    “若说功名不牢靠一事,吴宗友才学如何?比之……比之杨克俭如何?”南婉青问道。

    宇文序道:“伯信不及杨公。”

    南婉青又问道:“陛下为何任吴伯信为参知政事,只给了杨公一个闲职?”

    宇文序沉吟。

    “前些日子吴宗友刊行诗集,朝野多是溢美之词。”再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世人敬位不敬人。

    南婉青道:“既已知道,不必问我了。”

    “所言极是,”宇文序道,“后来这状元又有何奇遇?”

    南婉青道:“不着急状元,所谓‘连中三元’,前头还有两个元。话说于生得了天书,却不知有何用处,那日硬着头皮去了贡院,本想糊弄一通,看了卷子,惊觉乃是天书之题,竟一字不差。于生大喜过望,落笔便背下天书答卷,一气呵成。次月放榜,果然位居解元,才子之名震动一方。”[3]

    宇文序道:“得了解元,该上京赶考了罢?”

    “不急,读书科举所为何事?难道只为区区一个名次?自然是由功名而得官名,掌生杀大权,居玉楼金阙,拥娇妻美妾,只得名次何来痛快?”南婉青振振有词,“你要写中举之乐,达官设宴,名公会友,珠歌翠舞,觥筹交错;亲戚巴结,同年奉承,再有名妓闻高才以身相许,不求名分只求端茶倒水,友人之妻暗倾心投怀送抱,不求名分只求一夕垂怜。”[4]

    宇文序无话可说。

    南婉青道:“如此乡中诸事了结,于生志高气扬,风头无二,便打点行囊入京应举。那天书又多了字句,于生一一记诵,闱文一出,才惊九州,传诵四海,天子钦点状元。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风流才子,连中三元,实乃本朝一段佳话。”[5]

    “常言道‘才子佳人’,才子有了,佳人也该赶上……”

    宇文序疑道:“前文已是许多……红颜知己,还有佳人?”

    南婉青道:“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露水情缘罢了,既无尊贵身份,又无显赫家世,如何堪当我们才子状元的正妻?”

    “……”

    南婉青又道:“自然是国朝第一金贵的女子,圣上最为宠爱的嫡公主,方可与于大才子相配。而且非是于生求娶,乃是公主遥遥一见,一见钟情,自愿请旨出降,此生非君不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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