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来?”柳云溪感到不可置信,直说,“你大可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替你出面。” “事关你的安全,我谁都信不过。” 那双乌亮的眼睛盯着她,目光灼灼。 柳云溪顿时语塞。 初见之时,她还无法理解少年看向她的眼神中藏着的复杂情绪,接连的相处中,也只把他看作是喜人的小狗,亲昵爱抚。 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沈玉衡在他身上倾注的独特的情感。 那双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是爱意。 满满的爱意。 喜欢可以靠甜言蜜语来假装,用虚无缥缈的承诺来证明,可他什么都没说。 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更不知如何表达,只是单纯的稚嫩到无法掩饰自己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珍视与欢喜。 对视片刻,柳云溪一度失去呼吸,快要被那汹涌的爱意淹没了。 她不敢再看,转过脸去,故作从容地穿过无人的小路。 沈玉衡很快追上来,低眸看了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似乎手心里还残留着牵手时柔软的触感和余温。 他吞了下口水,指尖捏住了少女飘在身后的披帛,小心问:“你讨厌我了?” “没有。”柳云溪不假思索答。 刚被他救下,她当然不讨厌他。 她单知道十八岁的沈玉衡狠辣独行,却不知道他十五岁就已经执掌了人员遍布大周的秘阁。 有关秘阁,她知之甚少,只从沈晏口中听说过一回,说这是个皇帝授意组建的密探组织,只交给皇帝或太子的心腹亲信执掌。 从他说那一句“有打听消息的手段”,她就想到了这回事。 起先是有点后怕,得知他现在手握秘阁,她便不能只把沈玉衡看作是个无辜脆弱的少年了。 片刻后,疏离感不再强烈,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极大的庆幸——秘阁现在握在沈玉衡手里,不就说明,沈晏手里的牌更少了吗? 真是老天助她,把沈玉衡送来她身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对少年道:“既然到这儿,不如去放盏花灯?” 放花灯。 沈玉衡想起自己来时,在岸边看到放花灯的都是女子,多是相约好友姐妹一起祈愿,偶尔也见到几个女子身旁有男子相陪,挽手依偎,是眷侣、恋人。 云溪昨夜还说不能与他一同出游,这会儿却邀请他一起去放花灯,也不怕给旁人误会…… 他知她心好,必然没往那方面多想。 尽管如此,也依旧忍不住为她的邀请而心跳加快。 他想往她的身边再靠近一点,彼此再亲近一些,推心置腹,毫无保留,最好是她身边最近的那个位置,永远优先留给他。 只是心里浮现这想法,脸上便热的厉害,他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是单纯的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想靠近,想要她也把自己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夜风的清凉吹散脸颊的热意,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路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闪烁着花灯的河流蜿蜒在眼前,河岸边售卖卖花灯的摊子照亮了岸上祈愿的姑娘们,声声祈祷,欢笑低语,如黄鹂鸣雀般动听悦耳。 柳云溪到摊子前买花灯,在红莲与白荷之间犹豫了许久。 “不如买那个?”少年指了指挂在上头的一双并蒂莲,正好是一红一白。 年轻的老板抬头看上去,满脸堆笑,“公M.coMiC5.CoM